陳懿寧一愣,這才道:“清哥兒要進學,在外面用飯也方便,媛姐兒雖然住的近,但是一大早的,一來一回也麻煩,我便準了讓她自己在屋裡用飯,再一同去老太太那兒請安。”
徐則昱聽了微微蹙眉,但是卻也沒有多說,只道:“如此也好,只是到底是一家人,偶爾也該坐到一起用飯。”
陳懿寧神情微動,心中倒是明白了徐則昱的想法,她覺得有些好笑,也有些心酸,徐則昱想一家和諧,但是上一世莫說一家和氣,她幾乎連徐懷清和徐媛的面都不怎麼見,如今想著,上一世的她真的是有些殘酷,尤其是對徐則昱。
“好。”她直直望著徐則昱,眼中含著深切的悔意和柔情,對于徐則昱,她的感情真的很複雜。
徐則昱對陳懿寧的神情有些疑惑,不過他對陳懿寧自來寬容,也沒有問,只是牽著她的手,一起進了西次間。
用完膳不久,徐媛便過來了,她看見徐則昱,眼裡明顯閃過一抹驚喜,行了禮之後,便急忙道:“父親,您一切可還好?”
徐則昱今日沒有去上朝,這並不像他的做法,徐媛是個聰明孩子,心中自然有了揣測。
徐則昱卻只是溫聲安撫:“我沒事,只是有些疲憊罷了,我聽你母親說你女紅和學業上十分努力,這很好,不過你年紀還小,還須得勞逸結合才是。”
陳懿寧沒想到徐則昱能說出這種話,放他以前的性子,不批評人就算好了,如此安撫,絕對是難得一遇的。
徐媛也被他的這些話驚住了,直直望著徐則昱,到最後眼圈一紅,猛地低下了頭,低聲道:“我知道了。”
陳懿寧看著她如此,卻不由有些心疼,徐則昱自來行事端肅,這對徐媛來說,可能就是少有的溫情了,陳懿寧拉過了徐媛的手,安撫般的拍了拍她的手背。
他們三個一起去了老太太的院裡,他們去的時候別的妯娌已經來的差不多了,看見徐則昱進來,諸人都唬了一跳,老太太更驚訝:“昱哥兒?”她急忙起身,連徐則昱的小名都叫出來了:“你怎麼沒去上朝?”
徐則昱笑了笑,走到老太太跟前:“我今日告假了,這幾日讓您擔心了。”
老太太一臉的心疼,拉著他坐到了自己身邊,嘴裡卻嗔怪道:“多大點事兒,也值當你告假。”老太太以為徐則昱是因為愧疚這才告假了,但是徐則昱也不解釋,她能這樣想最好。
不過到底叔嫂大防,徐則昱在這兒也不能久待,他便也不再多言,直接道:“這次西北戰事大捷,陛下要在宮裡大宴群臣,皇後娘娘也要招待誥命,此事家裡要早作準備。”
老太太一聽倒是愣住了,皇帝也就罷了,皇後自來以勤儉示人,竟然也要辦宴會,著實是少見。
“什麼時候的事兒?有中旨傳下嗎?”老太太想得多,宮裡辦宴不比尋常,必然要有規矩體統。
“中旨就在這兩天了。”徐則昱說著這話,眼睛卻看向了坐在一旁的陳懿寧,低聲道:“你也準備一番,這次你也要進宮。”
陳懿寧心下一動,不由看向徐則昱,她雖然是繼室,但是也是正妻,有誥命是應得的,但是若是她沒有記錯,上一世的時候,她的誥命是在開春之後才由皇帝頒賞下來的,如今她還是白身,又如何能入宮參宴?
老太太也想到了這一點,不由看了一眼徐則昱,誰知他卻神情不變,只是笑了笑,再不說這件事了,只道:“母親,我外面還有些事,就不久留了。”
老太太自然也不好當面問他,只得點了點頭:“你去吧,這件事兒我們日後再說。”
徐則昱離開了,陳懿寧心下懷著事情,所以神情也有些恍惚,而屋裡的其他妯娌也看起來有些騷動起來,宮裡的宴會,這可是大事兒,沒有人不會心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