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楚像是早就習慣了她如此,畢竟府中上下無人不知:白辛夷沒有絲毫的容人之量,所以才會作繭自縛,落得如此下場。
於是也沒太生氣,唇角微揚,“我今日找白姑娘過來,是想給你賠個不是。”
辛夷拿糕點的動作頓住,饒有興致地望向她,彷彿聽到了什麼很新奇的話,“哦?”
竟然不是來找茬問罪的,而是要向她道歉。
楚楚點點頭,語氣似乎很誠懇,“說到底,事情會弄到今天這個局面,我也不是沒有半點過錯。畢竟當時答應和識璧在一起的時候,我就知道他家中尚有一位原配夫人。只是好姻緣對於女子來說,向來都是可遇不可求的,既然遇到了,就斷然沒有輕易放過的道理。”
說著望向她,像是在尋求某種認同,“這個,白姑娘能理解罷?”
辛夷嗤笑一聲,然後很認真地搖搖頭,“不太能理解呢。要是能理解的話,當初就不會推你了。”
她這話說得太放肆,害得旁邊的香蘭都冒了幾滴冷汗,幹咳兩聲想要提醒她收斂一下,可惜辛夷無動於衷。
楚楚似乎早就心理準備,聽她這麼說,也沒露出多少意外的表情。
繼續笑了笑,不過這次不是綿裡藏針了,而是圖窮匕見,“但不管怎麼說,以白姑娘如今的身份來說,確實不太適合在將軍府再這麼待下去了。時間久了,只會弄得大家都處境尷尬,而且識璧現在還能容忍你,不代表一直能容忍你。白姑娘是個聰明人,應該明白,繼續賴著不走的話,只會消磨掉彼此心中的最後一絲情分。”
辛夷不為所動,悠然喝了口茶,“那就等他徹底不能容忍的時候,再趕我走好了。”
說著用挑釁的眼神望向她,思襯道,“說不定沒有那一天,或許在此之前,蕭成策就會重新愛上我,並且愛我愛得不得了,只怕到時候我就是主動想走,他都不肯呢。”
楚楚唇邊的笑意果然淡了,臉色也難看起來,“你覺得可能麼?將軍是個認真專情的男子,早在邊疆的時候,他就已經對我許下了海枯石爛的誓言。”
“而據我所知,你們成親當夜,他甚至沒有挑開過你的蓋頭。”
辛夷這次是真的沒忍住,被她噗嗤逗樂了。
怎麼說呢,陷入愛情的女人都無比天真,總覺得男人是什麼永不變心的動物,好像只要他們標榜了自己深情專一,就多麼值得相信似的。
她捧著臉點點頭,“我覺得可能啊。要不然那天,我當著你的面把他擠兌成那樣,氣得蕭成策臉紅脖子粗的,也沒見他真的把我怎麼樣。”
“至於那些所謂的誓言,值錢麼?我要是真的想聽,也能哄得他洋洋灑灑說出好些句來。”
話落,氣氛徹底沉寂下來,周圍異常安靜。
但落在辛夷身上的目光,卻是不滿和指責巨多,好似她說出的話有多麼刻薄過分一樣。
辛夷望著面前女子那張漸漸發白,失神不安的臉,知道她大概是聽進去了。
其實對方的話也挺戳心的,可惜她不是原主,對蕭成策也沒有什麼真心,所以戳不到她。
話說到這兒,繼續再待下去也很無趣。
於是她喝完案上的茶,站起身子就準備走了,誰知道剛起身就被人猛地攥住手腕。
楚楚也徹底不裝了,紅唇勾著,冷著臉威脅道,“我勸白姑娘識趣些,自己離開將軍府。”
辛夷皺眉:“放開。”
對方當然沒聽她的話,反而攥得更緊了,像是打定主意要逼著她退讓。
辛夷氣得冷笑一聲,直接甩開她的糾纏。
沒想到下一秒,原本還站得平穩的女人,好像被她推得立刻失去方向似的。
短促驚叫一聲,跌倒在了旁邊的碎石子路上。
幾乎是瞬間,膝蓋就被尖銳的石頭劃破,立刻滲出殷紅的血來。
辛夷:“……”
這熟悉的場景,這狗血的風味,不就是八點檔的電視劇裡常見的麼。
辛夷有些嘲諷地扯扯嘴角,等著下一秒蕭成策就從哪個犄角旮旯裡竄出來,對她大發雷霆,指責她屢教不改,還是那麼兇狠歹毒。
反正她在蕭成策心底的印象已經很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