戲摺子裡那些才子佳人,因為遺憾而錯過的故事不就是這樣麼?
阿盈嘆了口氣,收拾好表情,然後端著碗溫熱的湯藥走過去。
廂房之中。
辛夷也無奈的嘆了口氣,再次詢問系統,“真的不能趁著這兩天,和沈如芥深入交流一下嗎?反正他春夢都做了,應該不至於拒絕我。”
系統的回答是相當無語,“不行,起碼再過一段時間,或者找到個合適的契機,否則你的閨秀痴情人設就徹底崩了。”
“原主嫁給沈歸兩年,是真把他當夫君看的,對他也有些感情,不可能這麼快就移情別戀,轉投別人懷抱。所以宿主必須剋制點兒,只能暗撩,不能明撩。”
辛夷不得不作罷,語調中透著濃濃的惋惜,“好吧,我還是很矜持的。就是隨便問問,其實心裡才不是這麼想的,你可不要誤會我。”
系統:“……”
我信你個鬼。
正在惋惜間,阿盈就端著湯藥過來了,“夫人趁熱喝了罷,奴婢特意在裡頭加了蜜棗,不苦的。”
辛夷聞言也沒說什麼,非常熟練的接過那碗黑乎乎的湯藥。
剛開始的那段時間她還有些抗拒,可能後面漸漸喝的次數多了,對苦的承受力也高了許多,可以面不改色的痛飲這碗湯藥。
阿盈看夫人那副溫柔順從的模樣,更加心酸了。
她知道夫人跟二公子之間其實並沒有什麼,她只是心地善良,但凡受了旁人的恩惠就想回報。
而且侯爺本就有錯在先,還那樣不分青紅皂白的指責夫人、誤會夫人。
也怪不得夫人到了最後心灰意冷,提出和離。
但令阿盈怎麼也想不到的是,距離和離那夜,這才過去了短短幾日,侯爺就打算迎娶外室,還要鳳冠霞帔的大操大辦。
簡直就是羞辱鄔家,一點兒臉面也不給夫人留!
她也是今日出去採買東西的時候,才知道這個訊息已經在京城傳了個遍。
現在恨不得全京城的人,都在可憐那個被夫君無情休棄的鄔家女。
出身望族又怎麼樣,還不是個整日靠著湯藥吊命的病秧子?
嫁入侯府做正妻又怎麼樣,兩年過去連個子嗣都沒有,還不是被夫君厭倦休棄?
阿盈瞧著夫人尖細的下頜,覺得她最近都似瘦了一圈,坐在窗前感覺一陣風就能吹走似的。
她心裡也忍不住怨怪起侯爺來,夫人那麼好,他卻不知珍惜,早晚後悔都沒地方哭!
但嘴上還是努力說著寬慰的話,“夫人不要聽信外面的風言風語,那些都當不得真的。您絕不是被侯爺厭倦了才趕出門去的,也不是因為沒有鄭嫵那個外室生得貌美。”
“那茶館的說書先生也不知道從哪兒編篡的爛話本,早晚把自己的陰德損光,口舌生瘡!”
辛夷聽罷只是笑笑,並沒有很在意的樣子。
因為那些訊息就是她特意放出去的,她還專門找了幾個窮秀才潤色故事,然後把寫好的話本子,賣給京城裡有名的茶樓。
為的就是把渣男妄圖遮掩的老底,全抖落出來給眾人看。
她反正不在意別人說閑話,甚至到了興頭上,還能磕著瓜子當樂子聽。
沈歸就不一定了,他自以為感天動地的真愛,竟然變成了京城裡飯後茶餘的談資,估計氣都氣死了。
她想到什麼,扭頭看向阿盈,“以後別叫夫人了,叫小姐。”
然後貌似假裝堅強的失落一笑,透著釋然,“反正我與侯爺,這輩子應該是沒什麼緣分了。”
“是,夫……”
阿盈習慣性的稱呼到了嘴邊,又趕緊改口,“是,小姐,奴婢曉得了。”
夜深了,這處宅子的臨街就是煙花柳巷。
哪怕每每入夜了,也能聽到靡靡的絲竹彈唱之音,而且偶爾還有馬車轆轆,和酒鬼的叫罵隔著院牆傳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