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讓辛夷有些驚訝,畢竟對方看上去跟風雅二字完全不沾邊,竟然也會薰香?
驚訝之餘想了想,又覺得,也是。
不能因為他殺人像砍菜,就忽略了他也是一個世家公子的事實。
辛夷很快換好了衣裳,她先是潦草的把烏發上的水跡擦幹。
接著將換下來的中衣和小衣認真團起來,裹在羅裙和外裳裡面,確定不會被看到之後,才走了出去。
沈如芥本來在就著燭火給自己上藥。
聽到腳步聲回頭,然後就被辛夷挽了好幾圈袖口和褲腿的模樣給弄得愣住了。
他的身量高,骨架又比她寬大不少。
衣服穿在她身上鬆鬆垮垮,腰間用繩帶繫住仍然有些過分空蕩。
辛夷走過去,溫柔從他手裡接過藥膏,一雙煙水般的眸子望向他,“二公子傷重,不方便夠到肩膀,我來幫你包紮上藥罷。”
話說得很好聽,但其實她會上個屁的藥。
不過是想透過這種間接的肢體接觸,來試著拉高他的好感度罷了。
有句話怎麼說來著,叫藝高人膽大。
她從前不會不代表現在不會,不過就是塗個藥而已,應該跟糊牆刷膩子的區別不大吧。
辛夷這麼想著,但等到真上手的時候還是倒吸了一口涼氣。
少年肩頭和後背的新傷舊傷交雜,血流不止的地方,甚至皮肉都翻出來。
系統看她半天不動,“宿主在想什麼?”
辛夷:“有點兒暈血。”
“我還以為你在饞他身子。”
辛夷差點兒咬到舌頭,“變、變態啊你,他都快成血窟窿了,我有什麼好饞他身子的!”
雖然少年的身體確實很美,腰身像薄刃一樣,骨骼筋脈也生得很漂亮。但就是再變態,也不能對著正鮮血淋漓的人有這種歪心思吧!
辛夷覺得自己人格受到了侮辱,氣得臉都紅了。
“嫂嫂?”少年姿態溫順,似乎在疑惑她為什麼遲遲不上手,用那種清冷聲音喊她。
辛夷:靠……
她好像還真的有點兒變態。
懷著一種複雜的自我懷疑心情,她給少年上完了藥。因為包紮的時候太過笨手笨腳,不知道輕重,她貌似聽到了耳邊有隱約的壓抑抽氣聲。
等到所有的一切都結束,已經過去了兩柱香的時間。
外面的雨也漸漸停了,月亮從濃雲的重重遮蔽中飄出來,庭院中一股雨後的草木土腥味兒。
沈如芥從檀木榻上站起來,漆眸望向她,“我送嫂嫂回去。”
雁雀嘰喳,聚在晴朗的屋簷下,是個顯而易見的好天氣。
如果不是昨天晚上辛夷睡得太晚,累得要命,現在應該已經起來讀書了。
系統還算有人性,知道她做任務辛苦,沒有像往常那樣吵醒她。阿盈看她還睡著,自然也沒有過來打擾。
所以辛夷這段時日以來,第一次睡到自然醒,等她睜眼的時候已經是日上三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