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玄峰,修武殿;堂皇富麗,雕龍畫鳳。
大廳中,二長老枯木面色陰沉的看著手中不斷把玩的一枚玉佩,一旁霄木恭敬的等待著他的決斷。
“順利嗎?”許久,枯木握緊手中玉佩,淡淡的問道。霄木點頭,冷笑道:“自然,藍滄海早已是廢人一個,那小子不過歸元境一重,不可能發現的。”
“好!”枯木站起身來,老臉上閃過一道陰霾,淡淡道:“我便以長老身份派人前去邀請藍滄海,你注意那小子的動向。我去宗主那裡做一做,相信很快就會有好戲了。”
“明白!”霄木應聲,兩人走出修武殿,各自向不同方向而去。
藏雲峰,楚浩雲心中總有些不安,卻想不出有什麼問題。看著藍滄海喝下最後一株銀雪草湯藥,心頭也鬆了一口氣。
“師尊,您好好調養,我就不打擾了。”楚浩雲說完,轉向藍詩祁道:“小妹,你就多陪陪師尊吧!我走一趟望天涯,很快就回來。”
“放心,爺爺有我看著呢。你早去早回!”藍詩祁笑嘻嘻,依偎在藍滄海的身旁。
“嗯!”楚浩雲轉身離去,直向望天涯而去。
他離開不久,有弟子前來邀請藍滄海,前往霄雲峰商討獸潮之事。藍滄海聽完,眉頭微皺,正想要回絕。突然,臉色劇變!一股陰寒之力自內俯爆發,強大的毒性瞬間摧毀他早已經殘缺的氣海,直入心臟!
“呃——”老人身軀猛然一顫,一絲黑血順著嘴角溢位,張嘴想要說什麼,一口口黑血噴湧而出。黑血落地,強大的腐蝕性將地面燒穿,黑霧渺渺,講述著一個駭人事實。
“爺爺!”藍詩祁花容失色,藍滄海雙手微顫,揮出一道掌勁將其震退。
“劇毒?藍長老。”那弟子也大驚失色,順勢一把拉住想要再次撲過去的藍詩祁。
“放開我!爺爺,你怎麼了?爺爺!”藍詩祁掙扎著,卻被那名弟子死死的抓住。他低喝道:“藍長老身中劇毒,你若靠近,也難逃一死。”
“噗——”隨著那名弟子聲落,坐在床上的藍滄海仰天噴出一口鮮血。口中僅來得及說出一個字,便毒發身亡了。
“重……”
最後一字,遺憾隨風。藍詩祁跪倒在地,痛苦抽泣,若非那名弟子死死的拉住她,他早就撲了上去了。
“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爺爺!”藍詩祁神情恍惚,對於一個十五歲的孩子,親眼看到最疼愛自己的爺爺慘死眼前,這種打擊對她來說實在是太大了。
那名弟子拿起藥碗,眉頭微皺。眼中閃過奇異色彩,轉向藍詩祁問道:“這碗裡面是什麼?”
藍詩祁嬌軀一震,死死的盯著藥碗。木木的問道:“這碗有什麼問題嗎?”
“這碗中殘留藥物,還有這些似乎是與藍長老血跡中劇毒很相似。”說著,他拿出一把玉刀,在藥碗中輕輕一刮,一點點微小的粉末出現在刀鋒之上。
“這……是楚大哥給爺爺端來的藥碗,這不可能!他不會害爺爺的。”藍詩祁有些不敢相信,那名弟子冷笑道:“是嗎?看來已經很明顯了。早就聽聞藍長老受了一名身負叛門大罪的弟子,他曾勾結外人殘害我宗門兄弟,日前二長老也被其算計,看來他也察覺不妙,想要殺人滅口了!”
“不會的,不會的!”藍詩祁一瞬間彷彿失去了全世界,癱坐在原地,喃喃自語道。
“我這就去稟明宗主。小師妹,切記在我們回來之前,不可靠近藍長老屍身。”那名弟子嘴角露出一絲冷笑,轉身離去。
望天涯,楚浩雲再度踏上九百階石梯,這次感受完全不同。進入歸元境後,他能夠更加明顯感受到每一階石梯蘊含的力量變化,身側石壁上的劍意也能有跡可循。前五百階,皓月之妙的劍意,雖然並不銳利,卻出塵難測,五百到一千,泰山之重,劍意壓身,元力躁動!
每五百階,皆是一種不同劍意的體現。若非他曾體悟八劍之意,也無從分辨。
快步而上,楚浩雲輕鬆登上一千七百階石梯,石梯上無重力與彈力之分,石壁上劍氣沸騰,迅捷如光。
“是極光瞬影的劍意!”楚浩雲眼神微凝,手中劍鋒抵禦之間,體悟著一種極致的快!
“這段石梯,要以速度透過,稍有停頓,必然難防越發凌厲的劍氣。”楚浩雲心底明瞭,鬼影迷蹤幻步而上,鏗鏘劍芒不絕於耳,無數殘影還未成型,就被石壁上的劍氣絞殺。
遠處石橋前,一人佇立凝望,心底暗附:這小子的進境速度太可怕了,幾個月前不過煉體五重,如今竟能直闖望天涯千階。更有可能知曉了一些不該知道的秘密,此人,不能留!
思緒轉換,眼中寒芒連閃。片刻後,一人疾馳而來,落在他的身邊,躬身道:“執事大人,弟子本意去請藏雲峰長老商討獸潮之事,不想藏雲峰弟子楚浩雲勾結外人,毒害我宗門長老,藍滄海長老已然毒發身亡了。”
“哦?竟有這種事情。”霄木臉色一寒,凝望遠山人影,冷冷道:“數月前,他便有做出叛門之事,若非藍長老與宗主大量,豈能容他活到現在。如今,竟對自己恩師做出這種泯滅人性之事,本執事豈能坐視。你在此等待,我去將之擒下再說!”
守橋的兩名守衛面色一變,各自沉默不語。霄木這話,明顯是對他們說的。
“第兩千階!”又一步,楚浩雲鬆了一口氣,看著身側的洞口。額頭上浸出一絲冷汗,剛才速度要是稍慢一些,即使不被劍氣絞殺,也會被擊落望天涯。看了一眼周圍那圈漆黑的大裂縫,恐怖的黑淵傳說湧上心頭,據他所知,凡是被打落望天涯墜入黑淵的人,從來沒有一個能夠再出來。
“一半了!”抬頭仰望,雲層已經盡在眼前,百階之後便入雲端了。剛才抵擋劍氣,加以鬼影迷蹤與瞬影配合,體內元力消耗了四成之多,看來這次想要登頂是不可能了。
“繼續!”微微恢復片刻,楚浩雲再次踏上石梯。
“嗯?怎麼什麼都沒有?”楚浩雲疑惑了,石梯上沒有任何力量傳來,石壁上也沒有感應到劍氣爆發。就好像,眼前這段石梯沒有任何奇異。
越是這般,他便越小心。經歷這麼多,他很清楚,望天涯的石梯可不會這麼簡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