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太子以下的諸位皇子人人領著官職,人人都抵死賣命,反倒是之前一直穩穩當當的大兄李琮,在最風光之時被從磧西召回,目前還未有安排。
今年陛下又要採選美人充實後宮,正值春秋鼎盛的帝王,擁有新的小皇子簡直是再正常不過的事兒,他冷眼瞧著宮裡怕是又要有一番爭鬥。
現在只盼著薛三帶回來的這些東西,能讓陛下龍心大悅,好歹別白忙活一場……
大壯並不知道李璡此刻在想什麼,其實就算知道了他也不會在意,畢竟伴君如伴虎,在李老三手下當官也不是很舒服的活計。
他現在手裡捏著這麼多好東西,又有漂洋過海登陸新大洲的眼界,格局早就不一樣了。
“殿下要是想騎車,船上肯定不行,要找個相對平坦的寬闊地。”
大壯對李璡這樣說道。
李璡想了想,便說了一處地方。
那是褚庭誨在閩州的宅子。他最近在閩州做官,家裡給他在本地置辦了一處宅邸,李璡記得他那個庭院就十分寬敞。
於是兩人推著腳踏車,李璡又打包了幾塊果仁巧克力和一大壺巧克力奶,舉著一根烤玉米一邊走一邊啃,就這麼招搖過市地前往褚庭誨家。
這要是換在長安城裡,李璡是絕對不會作出這種有損貴族風儀的行為,他多少有點偶像包袱。
但在閩州就不用怕了,閩州到處都是外來的海商,沒什麼人認識他不說,各種稀奇古怪的東西遍地都是。
在這種環境裡小王爺那顆想要爭強好勝的少年心便佔了上風,此刻他腳踩橡膠鞋,手舉黃金玉米棒,覺得自己是閩州第一時髦郎君。
褚庭誨聞訊出迎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副奇怪的場面。
“殿下,您這是……”
“噢,立言,我來給你介紹一下,這位是光祿寺特命招撫使薛大壯,與我有傳酒授釀之恩。”
李璡在長安城自封釀部尚書,他擅釀樂釀,一手蒸酒絕技習自橋東薛三,這些他的至交好友們都知道。
李璡自己也經常把這位“釀酒師父”掛在嘴邊,只是薛三郎活動的軌跡不定,甚少出現在長安城,因此也真沒幾個公子勳貴見過他。
褚庭誨是李璡的好朋友,他從李璡的口中沒少聽到薛三的事跡,今日一見到本人,驚訝之餘馬上與對方見禮,態度十分謙恭。
“之前聽說薛大人出海了……”
還沒等褚庭誨客套完,李璡馬上把話頭給接了過去。
“是啊,薛先生才剛從米洲回來呢,立言你知不知道什麼是米洲?倭島以東可不全是海啊其實還有一片陸地呢!那邊也有人在居住,薛先生駕船橫穿大洋到了另外一片陸地,原來上古傳說是真的,海那邊真的還有人!”
他叭叭叭地開始口若懸河,那模樣簡直像是自己親歷了漂流太平洋一樣。
褚庭誨驚愕之餘總算還記得把人往裡面請,於是李璡一邊走一邊說,頗有些停不下來的意思。
他忽然看到了褚家的庭院。
“等等!”
李璡連忙叫住好友。
“我差點忘了,我來你家就是想借用個地方的,薛先生說學車要找個寬敞平坦的,你家後院就不錯。”
褚庭誨:……
褚庭誨有點懵,因為他的思路還沉浸在之前李璡講的毛伊島大火山,這話題怎麼就拐到他家後院了?!
但李璡就是這樣隨性的性子,褚庭誨只怔楞了一下便反應了過來,又引著人往後院走。
他早就注意到薛三郎推著的那輛奇怪的東西了。
乍一看是一前一後兩個輪子,可要是在細細打量,發現後面的車輪邊上竟然還有兩只小輪。這輪子的內圈是用木頭做的,外圈卻不知道捲了什麼東西,反正一路走來不但一點聲音都沒有,而且過溝坎的時候還會微微回彈,倒是十分稀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