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看李璡,李璡已經“騰”地一下從案臺邊蹦起來了!披頭散發拎著一根筷子,兩眼放光,哪還有剛才慍怒的模樣。
“你說誰?薛大壯?!”
“真是薛大壯?”
“哈哈,我薛先生回來啦!”
哎呦,薛先生。
汝陽郡王管人家叫薛先生,還這樣一幅驚喜若狂的模樣,這可不是一般人。
結果話音還沒落地呢,年輕的汝陽郡王李璡已經一個箭步竄出去了,鞋都只穿了一隻,就這麼趿拉著風風火火跑去迎人。
褚庭誨跟幾位文人才子對視了一眼,也連忙起身跟了出去。
開玩笑,雖然正七品在他們這些人看來可能不算什麼,但能讓汝陽郡王殿下都稱為“先生”的,這絕對不是等閑之輩,怕不是哪位不出世的大家。
嗯……也不對,這位大家出仕了,還身兼四職呢。
748正在門口等著呢,忽然聽到裡面的綵棚中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下一刻,李璡急三火四地出現在視野中,他站門口四下搜尋了一番,然後便看到了站在樹下的748。
“薛先生!真的是你!”
李璡樂壞了,蹦著高就沖了過來,直接給748來了個大擁抱。
他現在已經比大壯高一頭了,早不是之前那個芝蘭玉樹的小少年,這一沖慣性奇大,一肘子懟中748的肩膀,撞得他差點吐血。
偏偏李璡毫無所覺,一邊說一邊伸手拍打他的後背,完全是一幅興奮過頭的模樣。
“行……行了,快吐了……”
統難得示弱了一下。
“啊,是我沒收好力氣嗎?”
李璡抓著後腦勺嘿嘿笑。
“這幾年我在京城經常自己打酒坯,掄石錘掄得習慣,不知不覺手勁兒也大了許多。”
“之前我都會收著點力氣的,今天見到先生實在高興就忘到了腦後,可把先生給打疼了吧?”
何止是疼,怕是有內傷。
748捂著肩膀暗忖。
但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李璡怎麼在閩州?
他這個皇帝最喜歡的大侄子,李老三親封的汝陽郡王,不是應該在長安城陪皇伴駕嗎?
“嘿嘿。”
李璡咧著嘴笑。
“之前的確是經常被陛下召去興慶宮。不過陛下覺得我整日在京中沉迷釀酒不是個事兒,便讓我領了個太僕卿的官職,讓我負責陛下私苑的馬政。”
“我現在的差事就是天南海北地替陛下尋摸好馬,然後送去長安的禦馬監。先生你也知道大唐的馬場都在河西,前陣子我藉著去尋馬的由頭去玩了一圈,月前才剛從龜茲城回來,想著來江南喘口氣鬆快鬆快。”
“原本南地是沒有馬場的,但這不託了薛先生你的福,為我大唐招撫了州胡島嘛!現在島上建了一個大馬場,我便以巡視州胡島馬場的名義出了京。”
“結果沒想到,竟然在閩州遇到薛先生你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