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一再遇上個兇的,他拿咱們當祭品可咋整……”
雖然大不了就是一戰,三人組敢漂洋過海也不是全無準備,但畢竟是踩在別人的地界上,能不起爭執最好還是不起爭執。
748點頭。
它覺得大壯說的有道理,出門在外還是要少生枝節,還是避一避為上策。
於是一行人便迅速把吊籃車拉進了羽蛇神廢墟,藉著殘垣斷壁的遮擋,四人悄無聲息地隱沒在暗處,密切觀察著外面的動靜。
很快,遠處已經傳來了低沉的誦念聲,伴隨著越來越濃烈的燃燒橡膠的味道,有腳步聲逐漸靠近中。
程式碼箱裡的大壯聳了聳鼻子,總覺得外面那股子焦糊味兒中摻了一些他熟悉的,依稀是煙草的味道。
此刻已然到了傍晚,天色晦暗不明,暮靄中的火把便越發引人注目。
這是一列長長的隊伍,由三種身份的人混合而成。走在最後的是兵士,手持藤鞭,兇神惡煞,不停咒罵驅使著前方的囚犯。
隊伍最前方是名高大的祭司,赤裸上身,脊背塗滿靛藍油彩,脊椎處用硃砂畫出蜿蜒血線。他手腕上纏繞的黑曜石珠串隨著腳步叮咚作響,手中舉著骨笛在吹奏,在寂靜的荒野中顯得格外詭異。
在他身後跟幾名揮舞火把的神官,大壯嗅到的奇怪焦糊味就是來著這些捆紮起的燃燒物。
神官們在低聲吟唱,但腰間的祭袍卻暴露了他們猙獰的本性——那些深色的紋路都是血漬,不知道來自多少祭品溫熱的血管。
暮色降臨,月光將特奧蒂瓦坎的荒蕪照的一覽無遺。月亮金字塔變成了通往地獄的階梯,第一個祭品被送到了塔下——那是個衣著華麗的年輕人,眼皮被樹脂黏住強制睜開,瞳孔裡跳動著金字塔尖投下的蛇形陰影。
“不……不……”
煙草混合著橡膠的氣味越來越濃烈,金字塔在煙氣中若隱若現。神官們已經站好了各自的方位,助手遞來鑲有燧石刃的祭祀刀,那個年輕戰士人突然發出困獸般的嗚咽。
“不!不要!我不想死!”
“尊敬的坎迪爾王子,您不是死,是重歸羽蛇神的懷抱。”
祭祀一邊用蜂蜜塗抹祭品顫抖的胸膛,一邊溫和地對他說道。
“天穹之口已開,您的心髒會被奉獻給羽蛇神,神明會吧庇佑霍契爾卡拉克,為我們帶來盼望已久的大雨。”
說著,他一刀捅入了祭品的胸口,動作幹脆利落,不消幾分鐘,一顆還在顫動的心髒就出現在他的手中。
大祭司將這顆心髒放入托盤中,一步一步走上金字塔,小心地放在第三階上。
下一個祭品是一位女性,同樣衣著華麗,只是看上去有些年紀了,很平靜地死在了大祭司的刀下。
失去了心髒的屍體也沒浪費,骨頭剔除血肉後浸泡在石灰池中,助祭正用鯊魚齒刀在脛骨上雕刻象形文字。
神官們認為貴族祭品擁有天生的力量,這些銘刻著祭文的骨頭將在七天後作為貿易籌碼送往北邊的庫科奇城邦。
隱身在廢墟中的748數了數,發現被送來的囚犯正好有9人,想來是按照月亮金字塔的九層來對應的,一層正好放一顆心髒。
殺到第五個人的時候,儀式忽然被叫停了。
首席觀星官的聲音沙啞顫抖,他絮絮叨叨唸叨著剛剛觀測到的異常天象——金星軌道出現了致命的十度偏差。
“失敗了,失敗了,還需要智慧者的血脈!”
觀星官顫顫巍巍地走下走下聖井,在祭品中逐一翻找,然後揪著一個小少年的衣領將他扯了出來,推到月亮金字塔下的祭臺上。
“為什麼琴尼查只生了你一個兒子?!如果是你有個雙生兄弟或者姐妹,那我們也不用這樣大費幹戈,討神明的歡喜了!”
月光照在那小少年的臉上,夜視能力最好的高仙芝瞬間便皺起了眉頭。
他沒有看錯,這小孩長得簡直跟按緹娜一個模子印出來的,要說沒關系他都不信!
所以,按緹娜到底是個什麼身份?為什麼一個跟她如此相像的小孩成了霍契爾卡拉克的祭品?
那個觀星官說的雙生子是不是指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