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璟?!
聽說陛下采納了父親推薦的人選,姚家兄弟頓時舒了一口氣。
採納了就好,宋璟為人剛正,又與自家沒有過節,至少姚家不會被秋後算賬了。
這姚家兄弟早知道姚崇做不成宰相了,對此就結果並不覺得失望,反而疑惑為啥親爹一副飽受打擊模樣。
難道爹又想改薦別人了?
姚崇那是在想這個,他只是一時間無法接受顯微鏡的沖擊,整個人的三觀有些搖搖欲墜而已。
但這話卻也不好跟家人們說,畢竟這東西若不是親眼看到,換誰也想不到那樣詭奇荒唐的場面,那便還是等陛下造出更多的顯微鏡,再讓他們開眼吧。
不過不說歸不說,有些話姚崇還是要再次叮囑家人。
“不要去招惹那薛三,務必不要去招惹薛三,不管他以後搞出什麼賺錢的行當你們都不能伸手,看到姓薛的你們都給我離的遠遠的!”
姚崇這話說得近乎疾言厲色了,嚇得姚氏兄弟連連點頭。
他們是愛財但不是不要命,經過趙誨一事他們也知道某些事兒真是一點都不能碰,真碰了當朝紫微令都保不住。
姚崇這話說了沒兩天,長安城裡第一家羊毛線鋪子開張營業了。
店鋪是晉國公王守一的産業,提前跟皇帝過了明路的,李隆基還對王守一這種大力支援安西都護府工作的行為表示高度贊賞。
不過那時候他還不知道羊毛線的好處,只聽兒子李琮說準備用羊毛工坊貼補安西軍的軍費,更換武器裝備,提升城防。
兒子有上進心是好的,而且安西都護府的補給運輸也是朝廷的老大難,財政壓力不可喂不重。
隨著張孝嵩大破拔汗那,是真實的佔領而不是單純的歸附,朝廷送往磧西的補給線進一步拉長,銀錢越發地吃緊。
正這個當口,晉國公府大管事第一次從龜茲城返回長安,帶來了羊毛工坊的訊息。
這事兒其實李隆基根本沒瞞著,當天就在大朝會上說了。只是朝野上下都在觀望,附和者寥寥,行動的根本沒有。
反倒是晉國公王守一,他因為過於迷信薛三郎,所以想也不想就決定做這生意,就算賠了就當報答薛三郎的恩情,一點都沒猶豫的。
李隆基很高興,當時還去王守一家吃了一頓酒。
他倆原本關系就不錯,王皇後又在“厭勝風波”中地位超然,情分根本沒受任何影響。
席間李隆基還贊嘆王菱是個合格的當家主母,愛護庶子如親生,願意舉家之力支援郯王在磧西的實績。
王守一:啊?是嗎?
王守一:其實跟他妹子沒關系啊!他們兩口只是單純覺得薛三八字旺他家,能逢兇化吉,所以薛三幹啥他們都願意跟……
“朕這麼多女人,雖然春蘭秋菊各具擅色,但能當的起李家宗婦的,那還得是菱娘。”
李隆基一邊喝酒,一邊頗有些感慨地說道。
“朕之前寵過趙麗妃、皇甫德儀、劉才人,前段時間喜愛武婕妤,可厭勝事發之後,朕看她們誰都像心懷叵測,因為她們都想生個皇子爭寵。”
“以前朕還覺得有意思,現在,呵呵,朕不過就是她們配種的工具,保不齊侍寢的時候還默唸咒文呢!”
彼時正是李隆基因為興慶宮厭勝時間大受刺激的時候,除了王皇後的中宮他去哪兒都覺得不安生,也遠了之前寵愛的一些妃子。
不過這話也就皇帝自己說,王守一都恨不能捂上耳朵不聽。
皇帝看重自家妹子當然好,但皇帝要是因為皇後不能生才親近她,王守一都替妹子覺得委屈。
以他對李隆基的瞭解,這種敬後宮而遠之的時間不可能持續很長,李老三就是見一個愛一個,鬱悶兩天他肯定又會被武婕妤、趙麗妃等拉得迴心轉意,所以這麼多年的辛苦操持就換個虛名?唉,最是無情帝王家。
認清現實的王守一找了個機會讓妻子青陽公主進宮,把皇帝那日找他喝酒的事兒說了。
王皇後聽了之後神情淡定。
身為李隆基的結發妻子,她其實很瞭解丈夫是個怎樣的人,對他的這番言辭也並不意外。
李隆基把她當做家裡的總管,那她也把他看成榮華富貴的來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