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兄弟,我這回麻煩可大了,我可能不能帶你去鐵勒部了。”
“啊?”
“昨天除了大黃,商隊裡還有5匹馬腹瀉不止,剛才還起了高熱,也不知道還能不能活。”
“一下子少了六匹牲口,商隊無論如何也不能再往前走了,現在回忻州老家都困難。”
說到這裡,他摘下氈帽抓了抓頭,長嘆一聲。
“實在不行,就只能把貨就地賣一賣,好歹讓大家能回去。”
嚇,都到了這樣嚴重的地步了嗎!?
“就地賣……”
大壯遲疑地看著他。
“就地怎麼賣啊?!這荒郊野嶺的也沒個人,賣給誰啊?”
只見蔣亨朝西邊一指。
“往西走不遠有個叫廓落布的部族,雖然比不少鐵勒諸部,但好歹也是可以換點東西的。”
“我想著把這回帶的東西收拾收拾,最好能跟他們換幾匹馬,但廓落布人把馬看得十分著緊,輕易不給外人,給馬的希望不大。”
“要是能換來幾批廓落布的馬,這回出來也算沒白走了。”
聽他這樣說,748想了想,吩咐薛大壯。
“你問問蔣亨,咱們能不能去看看大黃?”
大壯去徵求蔣亨的意見。
蔣亨是個大方人,聽他這樣問馬上就同意了,還叮囑他離遠些,別給二驢子也帶上。
於是大壯讓二驢子看行李,自己跟著蔣亨往營地深處走。
生病的馬匹都被統一抬到了一處單獨的地方。因為發病的太過突然,不知道是不是瘟疫,所以商隊裡的人都十分小心。
跑商的人最怕的就是這種事兒,馬在這個年代都是家裡的重資産,能保下一匹算一匹,關鍵時刻要是沒有壯士斷腕的決心,是沒辦法在西域商路上行走的。
“這不像是馬瘟。”
748沉吟道。
“馬瘟多見於溫熱潮濕的季節,靠蚊蟲叮咬傳播,一百年都有心肺症狀。”
“但你看大黃,大黃現在更多的是流産後的感染和發熱,這和馬瘟有明顯的差別,更像是沙門氏桿菌感染。”
啥?什麼杆?和尚杆?
大壯因為明悟的事有點應激,一聽沙門兩字就聯想到秋元寺,馬上四下張望周圍有沒有紅箭頭。
結果當然是沒有。秋元寺的和尚都跟著明悟吃了瓜落,有正度的因為收留私度而打板子流放,沒有戶籍的一律強制還俗,還沒收家産,吃一頓板子也是免不了的。
最糟糕的是,之前秋元寺賣“先天胎元”的債還沒了呢,一群苦主打上門討說法。
這其中當然有被騙的惱羞成怒,但更多的還是表現給皇帝看——你看我都這麼找秋元寺麻煩了,我咋還能跟明悟勾勾搭搭,我是受騙上當沒夠嗎?!
所以“科普達人”的副作用其實已經消弭的差不多,之前最記恨薛大壯的明悟被秋後問斬,剩下的秋元寺眾樹倒猢猻撒,自己保命都來不及,哪還有心情去記恨薛大壯!?
他們現在反而是把憤怒都轉移到了明悟的身上。要不是這小子貪圖180兩金的酬謝去給皇帝的新宮下面賣符咒,朝廷也未必會馬上清理他們這些私度,或者像其他的寺廟那樣只強制還俗,不挨板子不沒收家産,好歹也能繼續生活啊!
都怪明悟!都怪明悟貪財!收的那麼多金子也不會分一兩給他們,可惡!
所以大壯的擔心完全是多餘的,現在已經不會有和尚天然降低他的好感度了。
但武婕妤和武家的好感值還在持續下降中,尤其是在大壯“潑屎”事件之後,武氏一族的好感度蹭蹭降低,也不知道這其中又發生了什麼變故。
不過這些都和748沒關系,此刻它正在糾正薛大壯的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