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發金瞳,青衣龍紋,紅羽燃烈火,黑袍執劍光。
青色的地火從無數條地縫中猛然竄出,撲向從天而降的四象使者。
陸逸君側身看了眼站在四象星陣下方安靜注視一切動靜的華盈,狠勁上頭的一雙眼帶血含煞。
他扭頭踏浪殺向林之凇,樂靈霜琴被前赴後繼的水流淹沒,兩股對峙至此時的力量一前一後徹底消散。
天地重現澄澈空蕩。
陸逸君已經沖到了林之凇面前,合攏的摺扇如一把鋒利的刀,鋒銳兇狠的攻勢貼著林之凇不放,直抓他每一招的弱點。
他故意在近在咫尺的距離中對林之凇煽風點火:“又想殺我,又想儲存力氣,有意思嗎?既然瞻前顧後防著所有人,還不如現在就停手認輸,你不是明知華盈跟你一起沒安什麼好心麼?她是北荒的人,就算把靈蘊拱手送給江璧月,也不會分給你。”
“停手?”林之凇似乎聽到天大的笑話,輕笑聲裡含了一絲血,“你到底是忘了自己剛殺了我的人,還是我有未婚妻,你很羨慕?”
他唇角弧度驟然變狠,左手抓住摺扇,洶湧灌注的靈力透過扇骨入侵對方的骨骼血肉,逼斷了陸逸君的一條手臂。
“你應該慶幸我沒打算用黃泉焰,否則——”
無人不知三十年前西邊的無盡海曾被他以黃泉焰點燃,大火連燒了半個月,海域幹涸成谷。
陸逸君變化莫測的掌法分到了林之凇身上,左手快速抽扇而出,嗅著從對方身上噴灑出的血腥氣,翹翹唇,態度極盡惡劣:“否則?”
一縷極輕,卻又讓人絕不敢忽視的攻伐之力降落在二人之間。
緊接著,華盈溫溫柔柔的奚落聲從下方傳來:“打這麼久,廢物。”
聞言,半空中被那一縷陌生而驚人的攻伐之力帶走注意力的陸逸君眼角一抽。
林之凇總覺得自己也被她順帶著陰損嘲諷了一番,皺皺眉低頭看向她。
“啊,不是說你。”華盈捂了捂唇,露出一雙靈動無辜的眼睛眨了下,她指了指熄滅的地火,“極殺陣破了,回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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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璧月親自盯著極殺陣之外的動靜,冷笑連連。
北荒供華盈吃穿,父親與諸位長老留她性命,最後卻養出這樣一個白眼狼。
虧她昨天還信了華盈說什麼要拖住林之凇的鬼話,竟然是被她徹頭徹尾的戲耍了一遍。
“大小姐,地火好像弱下去了,要是任由林少主和陸公子再打下去,極殺陣會不會出問題?”一名北荒修行者一會看看半空中那兩個男人,一會看看和地火纏鬥的四象使,最終猶猶豫豫地問了出來。
江璧月面上表情柔和下來,從容而耐心的嗓音瞬間撫平了對方的擔憂:“不用擔心,五道無上者的力量都在這了,就是再應對十個林之凇和陸逸君也綽綽有餘。”
然而,一縷攻伐之力伴隨四象使最後一次合而為一的攻擊同時降落。
江璧月在感知到它的瞬間,勃然大怒。
極殺陣全破。
北荒修行者剛剛被安撫好的神色驟然崩裂:“啊......”
江璧月咬牙切齒地摸了摸腕上的手鐲,唇角勾出陰沉的冷笑,今天,她今天一定會讓父親知道此事,讓他把奪心蠱的控制權直接分給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