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個妃嬪命婦們面上端著憂色,眼底卻盡是算計。
她們哪裡是真掛念皇后的病痛?
忽聽得“吱呀”輕響,四位宮人輕緩地推開殿門,平妃躡手躡腳地走到殿外。
門口守著的妃嬪和命婦們立刻圍了上來,孟氏和陸韶月站在人群的外圍。
前年才入宮的夏貴人,用絹帕拭過並不存在的淚痕,急急地問:“皇后娘娘的情況如何了?”
平妃豎起手指比了一個噓的手勢,壓低聲音道:“娘娘還是老樣子,頭痛得厲害。”
過了一會兒,皇后身邊的主事宮人代黛推開門,對著門口眾人福了福身子。
“各位娘娘夫人,皇后娘娘請諸位去西側殿小憩。”
眾人婉言推拒,以表忠心,只見代黛面無表情地道:“這是娘娘的口諭,還請娘娘夫人們移步。”
口中說著這怎麼行,但她們離開的動作比誰都快,轉眼就到了西側殿的椅子上坐著了。
西側殿寬敞,燈火通明,就算是百餘人落座也沒問題。
宮女們上了茶水點心等物後,又退到門外,眾人這才敢放開聲音說話。
坐在左側的嬪妃們,大多是宮中老人,年年都要來含章宮走這麼一遭。
夏貴人去年染了風寒,沒有來侍疾。
她湊近坐在身邊的平妃,問道:“姐姐,皇后娘娘的頭疾是不是更嚴重了?”
平妃連同四皇子都不得聖心,夏貴人也不是打心底願意叫她這聲姐姐。
只是,剛才進了皇后寢宮的只有平妃與陸貴妃,只能問她。
平妃溫婉一笑:“我看著,娘娘的病症還和往年相同。”
夏貴人神秘地道:“姐姐你說,皇后是不是被什麼魘著了?不然怎麼會每年都頭疼,而且每次都是離奇治癒?”
平妃皺了皺眉,道:“夏妹妹慎言吧。”
另一頭,命婦們也在竊竊私語。
“我家大人一早被皇上召見,現還在乾績殿,商議皇后的診治方案。”
這位說話的圓臉婦人,正是太醫院院正黃濟普的夫人。
她感嘆道:“皇上對皇后真是情深,早上還因此罷了朝,皇后娘娘是有福氣之人。”
柳尚書的夫人立即接茬:“可不是?皇后娘娘膝下的兩位皇子,孝順懂事,也十分關心娘娘鳳體。”
柳夫人的女兒柳依然本是定下的大皇子妃,雖紅顏薄命,但柳家仍堅定地站在大皇子身後。
幾位皇子之中,只有大皇子可以參政。
柳夫人道:“大皇子此刻還陪著皇上,在乾績殿議事呢。”
陸韶月的注意力被吸引了去。
又有一位夫人道:“聽說三皇子今晨從外頭趕回來的,知道皇后病了,急得跟什麼似的,還帶了幾個民間的大夫回來。”
眾人你一言我一語,把兩位嫡皇子誇得天上有地下無。
尤其是家中有適齡姑娘的,更是讚不絕口。
婦人在的地方,話都多,就算是這些貴婦人們,也不例外。
忽有人問:“二皇子遠在藩地,那四皇子在幹什麼?”
孟氏自從落座後,一直未開口,聽見她們提到四皇子,終於抬起了眼。
平妃聽到她們的議論之語,起身走來,淡然地道:“玄微也惦念母后的身體,特地請了大師,正在清和殿,為皇后叩拜祈福。”
孟氏皺了皺眉,但還是出聲維護四皇子。
“四殿下這般有心,皇后娘娘定會早日痊癒的。”
平妃朝著她笑了笑,道:“這是玄微應該做的,畢竟皇后娘娘是他的嫡母,玄微對我這個母妃,也向來孝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