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確實更像從棺材中爬出來,新鮮出土的女鬼。
見言語相激不成,陸燼歡不甘示弱地奮力掙扎起來。
“你放開我!不管做人做鬼,我都不會答應你的。”
凌握洲指尖的力道突然加大,將她猛得拽向他,發狠地按在胸口。
灼熱的吐息噴在耳畔。
“你應過我什麼?”
不知為何,陸燼歡揹著他,彷彿看到了他咬牙切齒的模樣。
這語氣,令她莫名心悸。
兩人第一次見面,自己能答應過他什麼?
被鉗制的姿勢,實在不舒服,陸燼歡不願繼續與他胡扯,她冷冷道:“我勸你趕緊放手,我的身份不是你能肖想的。”
凌握洲聲音微沉地問道:“你是何人?是何身份?”
不管他看不看得見,陸燼歡揚起下巴,神色倨傲地道:“我給你個機會,讓你猜猜看。”
凌握洲默了默,似是還輕嘆了一口氣。
“孟治樘是你外祖父,你是京城南邊忠武將軍府的,在家中行三。”
說得半分不差。
陸燼歡抿了抿唇,她的身份暴露得這般徹底。
而且,他半分都不怕。
他知道的這麼多,難道與孟家或陸家是舊識?聽說外祖父曾做過兩年的言官,彈劾過不少同僚,結過不少仇。
陸燼歡在混亂的頭腦中,又捋出了一根線。
“我的身份不僅如此,前日我奉詔入宮了。”
聽見進宮二字,凌握洲的眸光凝了凝。
陸燼歡接著道:“皇后娘娘要為大皇子選妃,皇上看上了忠武將軍府的姑娘,你既然知道我的身份,我想你也清楚,我是家中唯一的嫡女。”
沒提進宮的結果,只是把事情的經過精簡地說出來,每句話都沒錯,但都是有意引導他浮想聯翩。
陸燼歡急中生智,想借皇室的威勢,令他畏懼天威,趕快放了她。
凌握洲的語氣平淡地道:“大皇子是嫡也是長,是未來的一國儲君之選,要娶元妃,出身、外貌、品德與才智缺一不可。”
他的目光從她滾泥的衣裙轉到亂糟的鬢髮。
“皇子妃可不是那麼容易當的,柳家的小姐,就是前車之鑑。”
陸燼歡的睫羽輕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