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淵湖畔,恬靜如水,只一點倉遼闊遠,波光依舊,人事已非——
“餘淵,你雖會以笛聲控鳥獸,而我,雖武功不如你,只是——餘淵,你還是心太軟了!”前院的歌舞聲漸起漸落,素若的心隨意動,“淵哥哥,以往素若不論做什麼,你都會同意,現在——也是一樣的,是不是?”
素若方才藏在廣袖中的匕首,此刻正直直的抵在夏琳兒脖頸之間——
“淵哥哥,難道,你對她的身份,便沒有半分好奇麼?這個女子,為何救了你之後,又會在宮中出現?!淵哥哥,你該知道,方才之事,若是說出去,你我的性命,皆保不住!”只怕寧太后尚未身死,他們便已經共赴黃泉了!蕭素若,別忘了你進宮的目的!
餘淵被點了穴,依照他現在的內力,根本衝不開素若的穴道,餘淵也未曾想到,素若會在他身後,點了他的穴道。
“我…小姐!若是你們想殺,那便殺了綠兒,放了小姐吧!小姐!按照李太醫的說法,只要朝著這條小路一直往外頭走,便能出寶華苑,再一直往東,便是御園,少爺今兒一定在那兒小姐,你要記住,千萬要記住!”綠兒輕聲的附在她耳畔道。
“瞎說什麼呢!餘大哥!我不怪你!”看著素若身後的餘淵一臉掙扎的模樣,知道他心中所想,對於張公張婆都是那般情深義重,對她又為何會狠下殺手!
“姑娘!你方才所言,刺殺寧太后,那根本是不可能的,別枉送性命了!餘大哥才剛從鬼門關回來,難道你還想讓他在入一次鬼門關麼?!你身上所穿著的不像是宮女的衣服,那大抵便是個主子,若是主子,今兒能來寶華苑,那必定也是身份不差的主子!”
“小丫頭!你似乎——有些過於聰明瞭!在宮中,越是聰明之人,便越難以長久,這話,你懂?”
“姑娘你本非心惡之人,卻為何這般執著,女子一輩子最重要的,便是找到一個真心相待的男子,而這個男子,餘大哥便是,方才聽你們的談話,餘大哥一定很在意你!”夏琳兒乍見餘淵平日裡說話做事都沉悶冷冽的很,唯獨對面前這個女子,方才,他是真著急,也是真絕望,絕望的讓她有些心疼,便如同那日她聽聞是恆哥哥便是追殺張公張婆之人一樣的的絕望,只是她還能發洩出來,餘淵連個發洩的物件也沒有。
“住嘴!你懂什麼!”
“素若!你我之事,何必牽扯她人,她救我一命,今日,我必保之!若是你還認我這個師兄,就放了她!並且,帶她一道走,刺殺寧太后,我去!若兒,逃得遠遠的,若是可以,離開京都,再也不要回來!”蕭素若既然執迷不悟,那便讓所有的危險與過錯,都報應在他身上!
“你說什麼呢!餘大哥,我夏琳兒並非貪生怕死之輩,姑娘,這個笨蛋只聽你的話,只要你肯放手,這個笨蛋便一定不會去冒險,找個沒有人認識你們的地方,好好生活,難道不好麼?你們,是殺不了寧太后的!若是衝動行事,只會徒增傷亡!姑娘正值青春年少,何故如此!”
“你給我住嘴!殺親之仇,不共戴天,你如何會懂,現在,既然你知道了,我便不能讓你留在這世上,姑娘,要怪,便也只有怪罪你自己,清明時節,素若一定會給姑娘上駐香,以慰姑娘在天之靈!”
“住手!素若!你當真要殺她?!那便先殺了我,無情無義,忘恩負義的事情,我餘淵做不到!素若,收手吧!她只是一個女子,於你我之事根本無足輕重,素若,你的心,還知道你要的,究竟是什麼麼?冤冤相報,你與狗皇帝又有何差別?!”
“住嘴!餘淵,這不過是一個與你無關的女子,你現如今為了這個女子來指責我?!你為什麼就不問問這個女子,三更半夜,為何會在太后居所?她的身份,又是什麼?!比你我又清白多少?餘淵!你是不是——是不是開始厭惡我,而對別的女子產生了憐惜?你…愛上她了,是不是?”
夏琳兒一頭霧水,只覺千百張嘴也解釋不清楚面前之事,這個女子,便是傳說中的當局者迷!連她都看的透徹的問題,為何這個女子,卻這般倔強?!
“素若!”
“素若姑娘!我已經心有所屬,與餘大哥之間清清白白!你若是冤枉了我,那便算了,只是餘大哥…”
“夠了!你別再說了!”餘淵冷聲道,微微抬眸,卻見月光之下,略顯沉寂之色,晦謨如水,他指尖輕揚,卻見素若手中原本還妥妥拿著的匕首便如同生了翅膀一般——
“餘淵!你!”蕭素若大驚失色,卻見餘淵喉中倏地猛烈吐出一口鮮血,他——竟顧自衝開了穴道,不顧自己的內傷——
“素若,別再鬧了!放了她,我留下,與你生死與共!你今日想要的,不過是寧太后的性命,生死一駁,我去!這短蕭——原本便是一對,師父當年贈予之時,便曾經說過,我餘淵,一輩子都不會背棄蕭素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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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蕭素若見餘淵緩緩的自袖中拿出那柄短蕭,與之相比,那短蕭之上,白玉之中,有著點點斷斷續續的黑色紋路,與她手中純白無暇的玉蕭原本是一對——
素若,我一輩子都不會背棄你……
若兒,你為我吹簫一曲,可好?!
素若,王爺說,他尤愛聽鳳求凰,可以平靜心神,你教我吹奏可好?
餘淵的一往情深,與她心中上下搖擺的天平,讓她心中難安,為什麼,為什麼她還會想到霍之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