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郊營帳之中,這個原本荒僻的幾乎泛黃發黴的地方……
原本以為在半月前尚書方大人的獨子方教尉親自前來巡視便已經是天大的恩賜了!卻殊不知前幾日又一下子送來了傳言中是為兄弟們解悶調笑的大皇子妃,讓全軍上下的心都頓時亢奮了起來!
自然,這也不算是最重要的,在全軍士兵的心終於稍稍平靜下來之時,在天朝京都,甚至比後宮的娘娘女眷們還金貴的公公,誰人不知,這天朝京都,公公比娘兒們還娘兒們的男人,莫說是出宮辦事兒了,即便是外頭採購,內務府一些拋頭露面的事兒,都不見得會由公公去做!即便去做,也需費蒙著面紗,或是戴著斗笠,皇上出宮之時,後宮女眷們可以隨行跟隨,只是若是公公太監們,便就要飛考量一番了,時而皇上出行的時候,約莫只有幾個貼身伺候的總管太監會隨身跟隨,粗使的活計若不是侍衛做的,便是宮女做的,而現如今,洛氏跟前兒的張公公,即便是出行,如何也得好生的找個轎子給抬著,如何這騎著快馬便出來了!
太監騎馬,真是聞所未聞!而方教尉,此刻卻在營長之中,走三步退兩步!
“我說…張公公,您老這大老遠來跑這一遭!可真沒必要啊!如今…你要這人,我這也沒法給你找回來啊!”方澈拍著手板叫道。
他堂堂大老爺兒們,如今卻要對著一個死太監解釋這解釋那的!聶天你小子可把本公子害慘了!
“方公子這算是說的哪裡話?咱家只是聽由皇后娘娘的差遣,若不,你倒是以為咱家願意走這一遭啊!”張安尖著嗓子道,臉上更是一臉嫌棄的模樣,還扯扯自己的衣袖,“瞅瞅…瞅瞅…咱家的衣衫都弄髒了!咱家這衣衫可是上個月內務府剛做的,你瞅瞅…瞅瞅!這可如何是好!如何是好!”只見張安一個勁兒的扭動著身子,面上塗得如同像鬼一樣的胭脂水粉,原本便不俊俏的五官緊緊的皺在一塊,還嘟著大紅唇,鋥亮鋥亮的發著光,那模樣真是要多惡俗有多惡俗!
“得得得…您老…我求求您,閉嘴吧先!”方澈捂了耳朵卻遮不住眼睛,身上更是一陣陣雞皮疙瘩……
“哼…咱家一點兒都不老!你這個小子!說話就是沒有你爹方尚書中聽!不是咱家自誇!在這宮中,不說是後宮各宮的主子娘娘們,咱家這面板保養的,咱家敢人第二,便沒有人敢認第一!”只見張安翹著一根蘭花指道。
“老張啊…真的不是我說!做一個男人…噢不太監,做成你這樣,那真的是…”方澈乍一眼瞅著那張安一臉不安又期待的模樣,咧開了嘴似乎在等待著下文。
“棒!”方澈皮笑肉不笑的說道。
“算你小子有眼光!”張安狠狠的拍了一下他的肩膀道,顧自理了一下他的衣衫,便道:“如今,可以跟咱家說了吧!你們把咱們家大皇子妃,給藏哪兒去了?這今日,若是咱家要不到人,皇后娘娘那兒,也不好交代,只是如今,你也知道,皇后娘娘的脾性一貫不好,這即便是咱家有意為你美言,那也是行不通的!若是皇后娘娘心情一個不舒爽!將怒氣遷怒到您的父親方尚書的頭上,怕是免不得方大人要難做!若是方大人難做,怕是這方公子,日子也不好過!”
“哎喲我說這公公!您可英明啊!我這營帳就這麼大,這是除了我和弟兄們就一個您啊!”方澈兩手一攤道。
“小子!別跟我打馬虎眼兒!咱家吃的鹽,可比你吃的米都多,像在咱家面前耍花樣,你小子,可別打算想糊弄咱家!”
“公公!只是我說…張公公您聰明一世,卻糊塗一時啊!”方澈眯著眼睛道,似乎一副高深莫測的模樣!
“小子!你這話什麼意思?”張安頓了頓手上的杯盞道:“榮王爺的官位,比起你們方家,那可真的是官大的不知道往哪兒去呢!這咱們,好歹也還是吃皇糧的,如今這事兒,多個人干預了,也就變得麻煩了!”
“公公!此事是皇上下令首肯的,如今即便是張滾滾有意想讓我交人,這人我也實在是交不出來啊!這大皇子妃是如何失蹤的,公公這般聰明,自然也是知道各中意思的!如今這人是在我這兒失蹤的,公公如今不但不應該感到氣憤,反倒是應該感到慶幸!”
“慶幸?本公公該慶幸什麼?若是辦不好娘娘的差事兒,咱家,可得吃不了兜著走!”
“公公莫急!來,先緩緩氣兒!聽我說!娘娘找你來辦此事,可知道這是皇上授意的?大皇子妃藐視皇威,甚至出言挑釁二皇子、三皇子、四皇子,即便連大皇子都不願開口出言保她,而如今,皇后娘娘卻要撞在這個槍口上,公公覺得呢?若是皇上由此遷怒於皇后娘娘,你猜這皇后娘娘,是會罰您呢,還是賞您呢!”方澈注意到張安面色一變,便心下一喜,知道這張安也是個貪生怕死的主兒,就這樣怕事的人,還敢在他面前裝大爺,若不是瞧著他老爹那層紙糊的關係,生怕這死太監公報私仇!藉著洛氏的關係伺機報復他爹,他早便把這個嘰嘰喳喳的死太監給一拳揮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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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這皇后娘娘說過,務必得把大皇子妃給帶回去,說是一切後果由她承擔!只是如今…”
“嗨!那是榮王妃進宮,皇后娘娘礙於面子,不得不在榮王妃面上掙些面子回來!您怎麼連這個都不懂!該如何在皇后娘娘面前混?”
“你這小子!倒還算有點兒心!只是如今,人沒了,娘娘那邊倒算是有個交代了,皇上那邊…”
“我說老張啊!這劫走大皇子妃的人,天知地知,你知我也知,自然是想救她的人!至於這一點,便不勞公公憂心了,這即便事在我的軍營,丟了人,那無論如何,也怪罪不到皇后娘娘和您老的頭上啊!”方澈輕拍著那廝的後背。
“咳咳…小子,輕一點!咱家的老腰!那如今,咱家,便也只消按照如此先辦了!”張安語重心長的說道,若是連帶著皇后娘娘被皇上遷怒,那他必然也得吃不了兜著走,誰說不是呢?如今一貫是大難臨頭各自飛,他活了一大把年紀,可尚且還沒有見過哪一個主子會把奴才的安危記在心上,如此一來,倒也算輸最好結果,人是在營帳內丟的,如何也怪不到他的頭上,到時候找不到人大不了就拉了方澈這小子做墊背,到時候即便事是榮王爺、王妃,也沒辦法怨懟皇后娘娘不出手相救,如此,甚妙!
“老張慢走!來張不送!”方澈笑著將張安欲迎還拒的推出門,好不容易懸著的心方才落下,聶天那死小子也太不厚道了些!這個問題他自己方才怎麼沒有想到,若是這宋黎芳在他這兒丟了!那他如何向皇上交代,老大那邊倒是不打緊,合著這哥幾個是拿他當槍使呢?
方澈一轉頭,尋思著聶天的去處,卻聽到身後一聲破天荒的巨吼……
“方澈!你這個逆子!給我滾過來!”那吹鬍子瞪眼的,除了自家老爹,還會有誰?!只是,方德元怎麼會在這兒!只是此時,城郊營帳方才目送走了掌事太監張安,卻又迎來了尚書大人,最近他們這城郊軍營,可算是蓬蓽生輝啊!
“啊?爹爹爹…爹…”方澈沒好氣的拍了下自己因為打顫而說不連貫的左臉!他老爹一來,他就犯職業病,真是沒出息!
“爹?你還知道我是你爹?而不是你是我爹!”
“老爹!你這算說的哪裡話?兒子心裡,可一直都是有您的!來來來…消消氣…爹來來…喝口水先!”
“閉嘴!不孝子!這滿是汙垢的地方,你就不嫌髒了你自己的衣裳?每日舞刀弄槍的!真是丟了我方家的臉!”方德元吹鬍子瞪眼道,顯然是被氣得不輕!
“爹…兒子每日是在為國家盡忠,辦的是皇上的差事兒,老爹你何出此言呢!”方澈皺眉道,心想著這冷麵打聶天,可真是把他害得不輕!
“哼!你說!是誰給你的膽子!若是榮王妃不過來方府,你還打算瞞我到什麼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