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請辛小姐先入內營帳為我兄長診治,剩餘的事我自會處理。”甚至都沒有去查驗真偽,唐嘯群直接起身恭敬行禮。
信上塗黑了幾個字,可後邊明白寫著服之可暫緩……
就算他恨不得自己的兄長再也睜不開眼,可當下也得表現出對兄長病情的心急如焚來。
跟辛伊的猜測一般無二,只是,她也知道,這相當於把自己置身險境了……
“還請唐將軍讓我師弟王小虎也一同前往。”
得到唐嘯群的許可後,辛伊深吸一口氣,正要邁步向前……
手被抓住,辛伊抬頭望去,旁邊的男子一臉淡然,半截面具彷彿也帶了溫度:“我陪你。”
有人陪著自然是最好,辛伊看過谷平夙留下的法子,除了竹筍、芥菜煮水,還有兩套針法,辛伊雖然也會些點『穴』功夫,可貿然給人做針灸,還是有些心虛。
在眾人的注目下走到一半,辛伊回頭問唐嘯群:“唐將軍,還缺一味『藥』引,那信上也寫著了,您看?”
『藥』引?什麼『藥』引?
唐嘯群臉上的表情有些不自然,也只是片刻,給了辛伊一個真摯的眼神:“辛小姐請先入內營帳,『藥』引稍後便派人送去。”
微微挑眉,辛伊的目光從亢慶之臉上掃過,意味不明笑了下。
她沒有聽谷平夙的話,那封信不僅沒有被燒,反而還現於人前。
她仔細分析了,唐嘯群應該不會讓唐嘯霖死,唐嘯霖一死,他反而名不正言不順。
若是跟前世一樣,唐嘯霖成了殘廢,那禪位於胞弟更能成為一樁美談。
如果,唐嘯群能一如既往保持理智,不被那個位子『迷』『惑』了心智導致大權旁落的話,新朝應該也會一片祥和吧……
她在賭,賭唐嘯霖此刻生命無虞。
把谷平夙寫給自己的信給唐嘯群,讓他自己去決斷到底該不該繼續跟亢慶之捆做一團。
辛伊自然也考慮過自己被唐嘯群殺人滅口的可能,想到有李晉在,估計唐嘯群要想得手也沒什麼可能。
營帳中,唐嘯群有些犯難。
他不知道事情為何會複雜到這個境地,信定然是谷平夙寫的,可若是他想懷疑,有的是藉口讓辛伊跟李晉有來無回。
可,見到這封信的時候,他的第一個念頭竟然是,或許,這是個好機會……
在這場權利的爭奪戰裡,他一直是被動的一方,既然狠得下心幫著外人對他的親哥哥下毒,那自然也能狠得下心對付自己的盟友。
他說過,兄長的身體已經被拖壞了,那如今在楚軍裡,還有誰比他更合適做新的楚王呢?
若是兄長醒來,見他已經抓住了“始作俑者”,豈不是維繫他們兄弟之情的一大助益?
對於自己的這個盟友,他從來都沒有放鬆警惕,總覺著,下一個躺下的會是自己!
“來人,把亢將軍送回營帳,沒有我的命令誰也不準去打擾亢將軍。”
雷霆之勢,甚至都沒有給亢慶之反應的機會,衛凌雲大步上前鉗制住亢慶之。
不可置信看著營帳上座作威作福的唐嘯群,明明,前幾日還只是個縮在人群裡的人,今日竟然直接拿他開刀了。
亢慶之陰沉沉一笑,直直盯著唐嘯群,警告他,質問他,你確定要跟我撕破臉?
在利益面前,從來沒有誰負了誰,唐嘯群既然敢坐在今天這個位置上,自然也不會還有什麼『婦』人之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