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鞠快要出門的時候,再次被辛伊叫住。
“小鞠,我說過不用告訴父母,聽清了?記住了?”
明明天氣已經開始轉暖,小鞠卻覺得夜裡的風嗖嗖往骨頭裡鑽,若置身寒冬一般。
“記,記住了。”
自此之後,辛家莊的人都感覺到了大小姐的變化,明明之前關於婚禮的事無鉅細都會『插』手,突然有一天就不再管了,只要問,都讓他們自己看著辦,是個人就能看出大小姐不高興,一眾下人戰戰兢兢,唯恐惹怒了大小姐。
辛伊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不高興,心裡不痛快是真的,任誰遭遇這麼一番都會不痛快。不痛快歸不痛快,若是樑上塵那邊來解除婚約,她也是無所謂的,或早或晚,這婚約肯定是要解除的,所以,還有什麼可準備的呢?反正也用不上……
可笑,嫁給一個將死之人還興致勃勃準備嫁妝,更可笑的是,竟然還被嫌棄了?
一等就是十幾天,轉眼還剩兩天就要到婚期,辛伊終於淡定不起來了:“搞什麼?難不成,真要結?”
另一廂,寒山派,堂堂少主被關在柴房裡,小廝苦口婆心勸阻:“少主,您就吃點吧,掌門待會過來看到您不吃又該生氣了。”
丰神俊朗的臉有些暗淡,比起十幾天前明顯消瘦了許多,只是眼神堅毅,仿若星辰,明亮而不可動搖。
“少主啊,您……”
“好了,出去吧——”身後傳來蒼老的聲音,小廝一凜,起身行禮,悄悄側身擋住手裡的碗。
梁啟軒怎麼可能沒注意到小廝的小動作,眼含警告瞥了小廝一眼,小廝渾身一激靈,縮著肩膀退了出去。
嘆氣,明明不到不『惑』之年,最近幾天生生被氣得彷彿老了十好幾歲,蒼老得好似過了知天命。
“想明白了嗎,還是非去不可?”
樑上塵強撐著跪倒在地,羞愧低著頭,說出的話卻一如既往:“請父親成全!”
梁啟軒被氣得手指哆嗦,不顧儀態,提起樑上塵的領子死命搖晃:“孽障,你就算不顧我和你母親的『性』命,還有寒山派上上下下百十口的『性』命,你當真黑心到要拉著所有人為你陪葬?”
“父親!”
一聲父親,包含著多少冤屈,多少悲憤,多少不贊同……
“我已不孝,定會想盡辦法不連累父母和寒山派上下!”
梁啟軒頹然放開樑上塵的衣領,有個念頭突然冒出來:自己阻止不了!
“寒山派不能無後,三個月,三個月後我們父子恩斷義絕,屆時,你想做什麼就做什麼,我不攔你,你出去也別說是我梁啟軒的兒子!”
不能無後是什麼意思他明白,恩斷義絕是什麼意思他也明白,可是,想到那個女子,那清冷的臉龐,那等人物那等氣度,不該的,她不該被這樣對待……
“父親,我不能,不能誤了她一生!”
禍害一個女子,葬送她花樣的一生,梁啟軒何曾願意?可是,事已至此,他到哪裡去找一個合適的女子來延續香火?
心中暗暗許諾,他寒山派會好好待那女子,定然不讓她受委屈,若是誕下香火,她要改嫁,自己定不會阻攔!有寒山派和辛家莊在,她定然能再找個好人家過日子,他會傾盡所有護她周全!
梁啟軒閉眼再睜眼,雙目通紅:“這是我的底限,也是我對你唯一的要求,她,你非娶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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