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文彬的老朋友, 省城的公安局局長姓蔣, 許恆洲要叫一聲蔣伯伯。
蔣伯伯接到宋文彬電話後, 立刻囑咐自己兒子去車站接人。他家裡三子一女, 來接許恆洲的是二兒子蔣森。
蔣森今年才二十, 參加工作沒多久,接到親爹加領導的指示去車站接人。他只知道接的是父親好友家的孩子, 要來省城買些東西, 他還以為該是個跟他年紀相仿的青年人, 沒想到是個這麼小的少年, 比他弟弟蔣磊還要小几歲。
蔣森心裡驚歎,面上卻沒『露』出來,熱情地接了人, 然後就按照他爸的指示先帶人回家。
路上難免聊兩句,蔣森本來沒把許恆洲當回事, 這麼小的孩子,家裡也是心夠大, 放他一個人出門。
但是聊著聊著,他對許恆洲的印象就變了,不管他說什麼話題,知道不知道的,許恆洲都能接上兩句。很多東西他都瞭解, 許恆洲卻能說的頭頭是道。
蔣森難免心生敬佩, 像他弟弟, 十五六的人了, 站直了比他媽還高一截,依舊整天憨吃傻玩。跟眼前的少年一比,要不是他親弟弟,簡直得扔溝裡去。
一路聊過去,等到家的時候,許恆洲在蔣森的強烈要求下叫他一聲二哥,許恆洲也順水推舟,讓蔣森直接叫他名字。
到了蔣家,蔣夫人一早就等著了。她原先在省城的紡織廠工作,還沒到退休年紀,後來大兒子蔣鑫結婚,家裡添了小孫子,就把工作給了大兒媳『婦』,自己回家照顧孫子。
見到許恆洲,她極熱情的拉他進來。等人坐定,立刻端了一碗紅糖雞蛋讓許恆洲吃。
紅糖和雞蛋都是稀罕東西,蔣家能拿這些出來招待他,可見對他是真心實意。許恆洲雖然不太想吃,但人家的一片心意,還是迅速吃完,然後笑著對蔣夫人道謝。
蔣夫人把碗收了,才把小孫子抱出來,小孩才兩歲,話都說不利索,嗅著空氣中未散的甜香,啊啊啊的要吃。
許恆洲見了,把自家帶的大包開啟,這自然不是火車上的那個,是他在家裡準備好的,下車的時候乘人不備又換回來了。
他到省城住在蔣家,不可能空著手過來。宋文彬也不是不通人情世故的人,就算他和人關係再好,但是人家家裡還那麼多人呢,禮多人不怪。
宋文彬跟許恆洲提了下蔣家的情況,然後剩下的東西都是許恆洲自己準備的。宋文彬知道他家大侄子是個能幹的,手上路子多,總能尋『摸』到不少好東西。
蔣森幫他拎包拎了一路,見他突然在自家人面前開啟,就有些好奇的看過去。
包一開,首先映入眼簾的是幾個圓滾滾的蘋果,許恆洲一個個拿出來,放在桌上。蘋果全掏出來之後,『露』出來的是他改裝過的煙盒,宋文跟他說過,蔣伯伯喜歡抽菸,是個老煙槍,所以送些好煙準沒錯。
只是這些,蔣夫人和蔣森已經有些不知所措了。許恆洲把包開啟的時候,他們隱隱猜到他要做什麼,這種正常的人情往來誰也不會拒絕,若是他們去了青江市,那肯定也要給宋文彬準備一份禮物的。
但是許恆洲拿出的禮,有些太貴重了些。現在連蔬菜都沒得吃,誰家還能見著這麼好的水果。還有那些煙,看著就不像劣質菸捲。
蔣夫人見許恆洲手還要往裡伸,不管這樣失不失禮,連忙按住許恆洲的手,笑著道:“恆洲啊,讓二哥把包給你提屋裡去,你慢慢收拾。”
許恆洲抽了幾下沒抽出來,只好苦笑著說:“嬸子,您這說的,給你們帶的禮物,我拿屋裡去幹嘛。”
蔣夫人連忙拒絕:“不行,這可不行,東西太多了,你收回去。”
許恆洲擰眉,解釋道:“嬸子,您聽我說,這些東西啊,也是機緣巧合得的。我大伯就一心念叨著給你們也寄些過來,就算我不來,過兩天東西也給你們寄來了。所以其實是我厚著臉皮蹭禮物來了,您要是不收,我還得原樣拎回去,過幾天再給您寄來,多麻煩啊!”
蔣夫人被他說得滿臉笑,她又不是傻,聽不出來許恆洲說得客氣話,但是人家話說得漂亮,就很招人喜歡了。
“你這孩子,真會說話。”蔣夫人把手拿開,也不攔著他了。
許恆洲靦腆地笑了笑,彷彿真的只是一個普通少年。
他繼續把包裡的東西往外拿,這次拿出來的是一個玻璃罐子,裡面是琥珀『色』的粘稠『液』體。
剛拿出來,蔣夫人的眼睛就亮了,遲疑道:“這是”
許恆洲笑著把玻璃罐子放在她手上,蔣夫人趕緊兩手捧好,就聽許恆洲說:“從老鄉那換了點兒野蜂蜜,聽說這東西女人喝最好了,美容養顏。我們一家三個男的,喝了也是浪費,還不如給您送來,您喝著試試,看有沒有說得那麼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