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暖探頭,去看那縣令,但見那縣令也只是個白臉小生模樣,一身浩然之氣,臉上沒有絲毫波瀾。
這樣的縣令,連她都開始懷疑,他到底是不是個貪官。
當然了,也正是因為縣令這麼規矩伏法,讓風君翊也被磨到沒脾氣。
他端坐在那裡,冷聲道:“對此事,你可有何解釋?”
他的話說完,跪在地上的掌櫃的已經清醒,被綁住手腳的他迫不及待的往前爬,嘴裡哭喊著:“皇上饒命,大人饒命,小人也是被逼無奈啊……雖說有糠麩可以果腹,但終究欠缺油水,小人實在是被刮的難受。”
“皇上,縣令大人,百姓間尚有易子而食,小人殺幾個該殺之人果腹,有何不可?”
那人說到最後,竟然一幅頑劣不知悔改的模樣,風君翊哪裡容得了他這樣滿口胡言碎語,直接站起來,一手捂住蘇暖的眼睛,另一隻手握寶劍,直接揮劍砍掉了那掌櫃的的腦袋。
有血液濺在了縣令乾淨的臉上,他只是微微閉眼,隨後拿出帕子將濺在臉上的血跡擦乾,甚至還低頭看了一眼身上的常服,在確定常服上並沒有沾染血跡的時候,才算放了心。
馮遠早就料到這一幕,已經命人將屍體處理掉,風君翊挪開手的時候,蘇暖只能嗅到那股濃烈的血腥味。
風君翊接著上個話題,冷聲道:“朕念你勇氣可嘉,暫且給你一個機會,倘若你解釋清楚,為何讓百姓吃糠麩,孤會饒你一命。”
風君翊也隱隱覺得,這一身書生氣息的縣令或許有他過人的地方。
縣令拱手:“皇上可知,一升糠麩可換三升白麵?”
他說完這句話,一雙眼睛坦然的看向風君翊,風君翊內心微微一震,立馬明白其中緣由。
那縣令繼續道:“糠麩與白米白麵,誰人不知後者好吃,然而鄖縣及其周邊受災民眾多,且時間長,若是隻能等朝廷剝下來的糧草,皇上以為能撐多久?但換成糠麩就不同了,雖然難成,可原本能救活一個人的糧食,現在能救活三個人。”
“且運送糧米路途遙遠危險,倘若換成糠麩,斷然不會有想劫走糧草之輩,如此,若皇上還要降罪,微臣無話可說。”
那縣令說完,直接跪在了風君翊面前,蘇暖還是第一次見到有人這麼坦蕩。
呂嵩去了一趟後院,回來低聲道:“皇上,這縣衙裡也是糠麩。”
言下之意,這縣令並沒有把好的糧米留著自己吃,而是跟老百姓一起受苦。
眾人齊刷刷看向風君翊,就連蘇暖也有些提心吊膽的。
畢竟,小暴君是個極好面子的呀。
“把他待下去,求雨儀式後,再行處置。”
事情就這麼被平息,蘇暖在看到鄖縣真的沒有可以吃的東西后,更不敢對這個縣城裡的肉食下手,最終無奈,只有在超市裡取出來幾十包泡麵。
因為鄖縣好幾個月沒有下過雨,無論是飲用水還是生活用水都很難得,蘇暖便趁著眾人不注意,偷偷把超市裡的大桶礦泉水倒進了鍋裡準備煮泡麵,甚至還特意往水缸裡也倒了好一些。
等到風凜澈跑到廚房找東西吃的時候,就聞到廚房已經冒著陣陣香氣了。
“皇嫂,你在做什麼飯?”
沒辦法,珍珠不在,汪公公剛才被她趕出去了,所以做飯的事情只有她親力親為。
好在煮泡麵也不是什麼難事。
她瞥了一眼道:“問就別吃。”
風凜澈早已經被這隻有仙界才有的香味征服了,這會兒趕緊捂著嘴巴不再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