曉月的目光，最後定格在了那張畫紙上。折斷的畫筆，倒在血泊當中，鮮血染紅了整個世界，那大概是她看到父親和自己好朋友在一起的時候，心裡的感受。
那種滋味是絕望的，更何況，那個時候的母親，肚子裡還懷著自己。
想到過去母親經歷的一切，曉月的心裡還是難過的。
素未謀面的母親，誰說不會有感情。只是想了想，她的心裡也是痛的。這些，便是證明她曾經活在這個世界上的唯一憑證。
如果，一開始，她被羽嘉說的東西所打動，開始的衝動，因為阿霖的笑意，激發了她的決心，想把這件事做好的話。那麼，在看完這一切之後，曉月才是真心的，想幫母親完成她過去未完成的心願。
她正深思著，旁邊的電話便響了起來。
是父親打過來的，看著手機上備註的老頭兩個字，曉月心裡有了些溫暖，按下了接聽鍵。
“曉月，東西，都收到了嗎？”
“嗯，收到了，正在看。”
“靜兒年輕時候，是一個很優秀的女孩，現在的你，就和你母親一樣優秀。你是我的驕傲，我能做的不多，不過，但凡你想做什麼，需要我的地方，儘管和我開口，我一定會支援你的。”
“謝謝你。”
“傻孩子，我是你的父親。過去那些年裡，我虧欠你太多了。應該是我謝謝你，給我這個彌補的機會，看到你們幾個好好的，就是對我最大的安慰了。”
“老頭，別把自己說得那麼滄桑，我還真不習慣。你不是很年輕，還能和我們一起玩桌遊嗎？”
電話裡，姑蘇玉峰卻因為女兒叫了自己一聲老頭，笑得合不攏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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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前他總覺得，尊敬是最重要的。可現在，他反而更喜歡孩子們把他當成朋友，這樣，他更覺得，自己和他們之間沒什麼距離，也離自己的女兒更近一些。
“只要你喜歡，只要我還有一口氣，我就陪你一起玩桌遊。”
“我哥和羽嘉吃醋怎麼辦？”曉月調侃了一句，她當然知道，他們是不會吃醋的。
“你哥那個混小子，現在總算要結婚了。我的心也算是徹底放下來了，就等著抱孫子了。”
“所以，你更要好好活著，知道嗎？自己，多注意身體，定期叫家庭醫生給你檢查。年紀大了，要養生，別依著自己的喜好，想吃什麼就吃什麼。你已經過了任『性』的年紀了，老頭。少給我抽菸！”
曉月也不知道怎麼，就這麼不知不覺囉嗦了起來，她卻不知道，上了年紀的姑蘇玉峰，卻拿著電話，聽著電話裡女兒教訓囉嗦的聲音，眼睛通紅，泛起了水霧。
女兒，還是關心他，在乎他的！
“我這不是習慣了嘛！”
“習慣是可以改的，你想不想多活幾年。我告訴你，你欠我的，還沒還清，把身體養好了，沒有我的同意，你連生病的資格都沒有。”
語氣很差，可這些話，卻讓曾經在商場上叱吒風雲的姑蘇玉峰，對著電話落下了熱淚。
這是他的女兒，是他和靜兒的女兒。真好！被女兒教訓的感覺，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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