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這樣的事情，你心情肯定不好。遠航的性子肯定不會找你主動解釋的，總不能讓你鑽進牛角尖裡。小魚兒，我和你說過，遠航他有很多事情都是身不由己的，你別怪他。”
“我怪他做什麼?”宋豫把杯子握在手裡，涼意從手心傳到心低。仔細想想，童遠航哪裡給過她什麼希望？所有的美好都是她想象出來的。所以，從來沒有過希望，又談什麼失望。“方大哥，你說的這些我都懂，你放心吧。我沒怪他，也沒怪你。”
“小魚兒，對不起。”方雲樂看著宋豫，突然伸出手輕輕揉了揉她的頭髮，“明明知道你喜歡遠航，還配合著他們做出這樣的事情，真的對不起小魚兒，你要知道，我真的從來都不想傷害你。”
“我知道。”宋豫點點頭，她知道，可他們還是讓她傷了心。“方大哥，你沒必要專門來給我解釋。工作如此，大家都有很多無奈。”
“你理解就好。”方雲樂看宋豫這麼通情達理，突然覺得很是心疼。“我怕你多想，現在知道你沒鑽牛角尖我也就放心了，這件事還有很多後續的事情等著我回去處理，我得先回去了。改天請你吃飯。”
“好。”宋豫笑著送走方雲樂。“方大哥。”突然，在方雲樂的身影即將消失在門縫裡的時候，宋豫停下關門的手。
“怎麼了？”方雲樂透過門縫看她。
“如果讓童遠航承認這個人是我，會很麻煩吧?”
“小魚兒。”方雲樂不安地叫了一聲她的名字。
“方大哥，除開童遠航的原因，我也一直把你當作朋友。這麼多年，我有多喜歡他你也都看在眼裡，我真的已經盡力了，我能做到的努力我都試了，可他還是不喜歡我，所以現在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辦了。”宋豫深吸了一口氣，隨意抹了抹眼淚，重新看向方雲樂，“方大哥，以後我和童遠航的事情你不要管了，你們都不要管了。我和別人不一樣，別人需要你這個經紀人出面，我這裡不需要，我喜歡的是童遠航這個人，不是他的身份，不是他的地位，我喜歡他跟他是不是大明星，是不是光彩照人沒關係，所以我不需要他的經紀人。方大哥，這些年想撮合我們的人不少，可我們，誰都不能左右童遠航的感情。”宋豫的眼淚打在方雲樂的心上，他皺了皺眉，想要抬手替她抹去眼淚，卻到底沒有這麼做，“我知道。”
其實這件事情沒有多嚴重，只不過她突然覺得很無力，這件事情，仔細想想好像誰都沒有做錯，他們只不過是在盡最大的努力把傷害降到最低，他們只不過最後選擇犧牲掉的是她的愛情。
不，童遠航錯了，他錯在把承諾忘得太快；她也錯了，她錯在把承諾記得太牢。
她關上門把手機開機，給宋母打過去電話。
“媽。”宋豫有些委屈，眼淚不受控制地落下來。
“你這個死丫頭，終於想起來你還有個媽了？”宋母冷哼了兩聲，電話那頭還傳來搓麻將的聲音。
“三萬。”
“碰。”
“哎呦你咋又碰了？讓我摸一個不行嗎？”
“當然記得了。”宋豫聽著那邊阿姨的抱怨聲，明明想笑，眼淚卻越流越多。
“記得還不多打幾個電話。還以為你把我和你爸給忘了呢！等會！我糊了。”宋母話音剛落，那邊就傳來，“你今天手氣怎麼這麼好？你再這麼贏下去，我家老頭子今天晚上的飯錢都要被你贏走了。”混著麻將碰撞在一起的聲音，宋豫突然很想回家。
“宋宸呢？”宋豫有一個小她五歲的弟弟，在河南上大學，離家近，經常往家跑。
“今天沒回來，學校呢。聽他說他找了個女朋友，你看看你弟弟，再看看你！他都找女朋友了，你還單著。26歲個人了，再不嫁人都是老姑娘了。媽媽也不是催著讓你嫁，好歹先認識認識，萬一合適呢對不對？”宋母那邊安靜了不少，應該是到角落裡去打電話了。
“媽，你上次說林奶奶她家孫子不錯，什麼時候讓我們見一面吧？十一怎麼樣？我十一回家。”宋豫耐心地聽完宋母的碎碎念，突然說出來的話，讓宋母又驚又喜。
“行行行，我給你說你林奶奶他家孫子，我去年見過一次，長的又帥，個子又高，又乖又有禮貌。而且他也在上海工作，要真是這樣，你也不用辭了工作回家來。話說回來，你怎麼突然開竅了？受什麼刺激了？”
“沒有，我身邊的朋友結婚的結婚，生孩子的生孩子，看得我也想嫁人了。”我就是突然覺得喜歡一個人好累。我想嫁人了，嫁誰都行，我不想一個人了。
“臭丫頭，你早聽你媽我的多好？早給你說了，女孩子，就得早點嫁人……”
宋母還在碎碎念，宋豫卻坐在沙發上任眼淚糊了一臉。
童遠航，喜歡你真的是太累了。
童遠航和林居安的戀情很快就在網路上傳開了，有祝福的，有不祝福的。宋豫不去看，也不願意聽。她沒有問童遠航，童遠航也沒有主動解釋。他們從那天一頓莫名的晚飯之後，再也沒見過，也沒再聯絡過。
有時候半夜驚醒的時候宋豫會想，也許自己從來就沒認識過什麼童遠航，這些都不過是她做的一場很長很長的夢，所以自己才會有那些奇怪的錯覺。有時候很夢做多了，自己也會分不清夢境和現實，真真假假，她也分不清。
有幾次半夜毫無預兆從睡夢中醒來的宋豫，在床上翻來覆去怎麼也沒法再次入眠。她爬起來，把屋裡所有的燈都開到最亮，然後躺在床上盯著天花板發呆。她很怕黑，很怕自己獨居，很怕孤獨。可是因為童遠航，她自己一個人獨居在上海，深夜無數次夢醒之後發現自己是一個人，那樣的恐懼不知道有多少人會懂。
十一假期很快就到了。宋豫早早買好了回家的機票。她在鄭州機場，剛開啟手機，就接到宋宸給她打過來的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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