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不過是權宜之計,如果真的同盟一心,她當初豈會一走了之。”
季勻嘴上尖酸刻薄,心底卻是五味雜陳。
“她本就是西山過客,飽讀詩書胸懷天下,金鱗怎為池中物!”
“唉,可咱們同她不歡而散,日後恐難相助。”
“七娘所言不虛,阿遙還是莫一廂情願!”
季勻滿臉鄙夷,聳肩準備離去。
“阿勻且慢,我話還沒講完。約莫兩年前,我陸續收到尹姐姐的親筆書信,才知道她非但沒有忘記西山盟約,還曾數度為姐妹們出謀劃策。”
“你的意思是——”季勻身形旋即一動不動。
“她人雖不在,可我們屯田練兵之術悉承卿恩。”
“這麼說來,咱們朝中也有人了。”
“背靠大樹好乘涼,以後總能睡安穩了。”
“頭腦簡單,尹月沒這麼好心!”
季勻自詡瞭解對方,尹月的個性簡直硬如磐石。
對此甄遙微微嘆氣,語氣格外認真:“投桃報李,她急缺錢糧,所以咱們並不欠任何人恩情。”
“還有一事,就為眾姐妹安穩,你才嫁入蘇府對嗎?”季勻沒由來地紅了眼。
甄遙目光逐次劃過眾姐妹,深眸晦澀:“不用愧疚,我自有私心。”
“大當家,我們——”
“今朝散會!”
有些人事,甄遙至死不願刨白,正如阿孃永遠不肯原諒她。
一旁的季勻欲言又止,終究沒再開口。
“阿勻,今晚勞煩你下山一趟。”甄遙率先打破沉默。
“你我之間何須客氣!”
“辛苦你替我護送阿憐回蘇府——”
聽到這話,季勻忍不住跳腳:“你既然喜歡她,何不留其在西山做一對神仙眷侶!”
“陳容已死,局勢勢必險峻,她絕不能留下來。”
“可蘇府又是什麼安穩之地嗎?”季勻毫不客氣地戳穿她的膽怯。
明明愛的深切,卻刻意疏遠對方,這算什麼事!
“我——”甄遙頓時詞窮。
“沒什麼你啊我啊的,給你們放三日假,且去縱情恣意!”
言畢,她未等甄遙開口怒斥,趕忙一溜煙兒跑了。
只是就在甄遙百轉千回之際,阿憐正惶恐不安地來回踱步,急躁的似熱鍋上的螞蟻。
“小姐這是幹嘛,咱們不走嗎?”
喜兒很是不解,畢竟賊匪都說了要護送她們下山。
“哎呀,你懂什麼!”
“奴婢就是不懂,這才問您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