誠然在甄遙心中,阿憐是聖潔純真的,是無法用世間俗物衡量的。可沒想到現在,她自己卻如此輕而易舉地標值定價。
只要一想到這點,甄遙便愈發心痛難耐。
“倒也不是這個意思!”
此刻阿憐什麼都顧不得,她滿腦子皆在思考如何躲避甄遙來日的尋疑。
“銀匣我給你,但以後絕不能借她人旁敲側擊。阿憐,你現下的身份已註定不會挨餓受寒,更不會手頭侷促。若有想要的東西,且只管朝我開口便是。”
斥責的話語在腹中打了個轉兒,脫口而出的話發自內心。甄遙實屬憐惜,因為她無法設想阿憐到底是怎麼成長的。
“太太,我劣性難改,你還是舍了我吧!”
阿憐五味雜陳地攏住她的腰,淚眼婆娑地哭訴。
“阿憐,你註定是我的人,以後不要再說這樣喪氣的話。”
“可……太太!”
怎奈她們早早晚晚要分開……
阿憐不覺得這是欺騙,一場歡愛你情我願地沉浸,待到離別自當把酒言歡。
“不要騙我,不要玩我,更不要拋下我。”
甄遙破天荒地無措,彷彿阿憐即將離她而去,萬般糾結中鷙意淩然地貼上那抹柔軟。
“呃,我當真歡喜太太!”
阿憐雙臂半展,有氣無力地低喃。可對於太太的質問,她始終給不出肯定的回答。
棘手風波,似在短暫汲取裡消弭。
“太太,咱們該洗漱了。”
概因心緒繁雜,阿憐瞅準時機忙打斷對方的圖索。
甄遙並非重欲貪美之人,適才只是想透過這種方式獲取某種安定。可抽身離開之際,她亦清晰明瞭種種皆為徒勞。
“青兒,打些溫水來。”阿憐理著雲鬢,臨窗輕喚。
不久銅盆倒影,伊人各懷心事。
彼時熱血激情已然消退,那些被情愫迷惑的理智逐一歸位。
甄遙細細思忖,很快就覺察到一絲不妥。
阿憐即便再貪財,也不至於昏頭到這種地步。她如果真那麼在意銀匣,日常多的是機會盤謀,何必從一個剛入府的廚娘身上著手……
難不成,她別有居心!
這般想著,甄遙趁她在潔面,揮手不動聲色地囑咐青兒。
“你去悄悄打聽下,傍晚姨娘都同廚娘具體說了些什麼,還有姨娘的動向繼續留意。一旦有任何風吹草動,速速來稟。”
青兒順從地點點頭,接著提了件無足輕重的小事。
“老太太還是不放心您,據說已經派柳嬤嬤去外面自請大夫了。”
“無妨!”
甄遙說著起身轉回內室,可掀簾的一剎,她不由得身影僵住。
“你這是做什麼?”
“妾身知道太太心中苦悶,你的恩寵我無法回報,今夜願竭盡所能以慰卿心。”
阿憐青絲如瀑,桃花瀲灩春芳盡地半跪於拔步床上。
娥兒雪柳蠻腰俏,直令甄遙束手無策,側眸將褻衣果斷拋至她腳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