換作其他任何東西他都能咬咬牙說沒了就沒了,如果得到的代價是失去,比起永遠失去,他寧願再也得不到。
可他想得到的是聞月白啊,他不僅承受不了代價,也接受不了失去,誰走了都沒關系,但聞月白要離他而去,他做不到放手,做不到放任自如。
一旦問題和聞月白有關,他就格外貪心,他什麼都想要,而聞月白格外吝嗇,什麼都不想給他。
他的愛無法挽留最愛的人,他只有比聞月白更壞,才能製得住這只魔鬼。
愛做不到的,就交給恨吧。
眼淚從左眼眶流到右眼眶,一翻身,又從右眼眶流回左眼眶。
黎呈瑞長嘆一口氣,這歹命什麼時候能好起來。
越想越氣,誠叔一走他就跳下床,紅腫的傷口一碰就疼,聞月白下手真狠。
臨門一腳他停住了,記憶突然飄遠到很久之前,一個模糊但是長滿尖刺的背影陡然浮上心頭。
他已經忘了具體哪一年,只記得是附中跨校籃球賽,他和楚雲凡分屬對立學校,在某個秋高畫質爽的日子,他去到楚雲凡的新學校……
那天陽光不明媚,氛圍也不好,操場上還有人在打群架呢。
他路過時多看了兩眼,楚雲凡拉著他要走,奈何逃跑的速度比不過戰火蔓延,不知是誰打紅了眼見人就揍,他身上平白無故被掐了好多印子……
楚雲凡更慘,差點被人絆倒,那會兒他的腿剛痊癒不久,坐在地上半天爬不起來,黎呈瑞想去扶他,還被人掐了大腿肉!
想到這裡,黎呈瑞眯起眼,楚雲凡和聞月白是同學,難道那天打群架的人有聞月白?
呵,那麼喜歡掐肉,肯定是他!
他一把推開房門,房間裡安安靜靜,若是沒經歷過聞月白的手段,會覺得這個夜晚美妙又安寧。
床上的人又累又困,全然沒有被人qiujin的自覺,要麼是來度假的,要麼天生屬大爺的,卷著被子抱著枕頭睡得很熟。
聞月白沒料到他被打得那麼慘還敢到他面前亂晃,疏於防備,被人撲倒在床。
聞月白困迷糊了,看見來人是他,呵,手下敗將,兩眼一閉繼續睡。
黎呈瑞捧著他的臉搖搖,“不許睡!”
打完人還想睡覺?那不能夠。
“你幹什麼……?”
保鏢們走之前往聞月白手上多加了兩層鏈子,揉眼睛的時候叮鈴哐當響個沒完,黎呈瑞二話不說直接親。
都被打了,怎麼也得佔點便宜回來,不然就太虧了。
聞月白扭頭就躲,卷著被子裹成春捲,“都幾點了還親我……煩不煩?”
“就要煩你。”
他撲上去繼續啃,聞月白躲了兩下嫌沒意思,反正黎呈瑞這人親嘴的時候也很溫柔,都貼著了也不冒犯,只撚一撚,碰一碰。
迷迷糊糊的人似乎忘了黎呈瑞“偷人”的事兒,睡得很安逸。
身上多了個熱乎乎的人,在他胸口拱來拱去,聞月白終於忍不了了,“黎呈瑞,有病就滾出去吃藥。”
“你有病為什麼不治病?”
黎呈瑞坐在他腿上,一不小心碰到傷口,大腿一陣抽搐。
紅腫凸起的傷疤碰到聞月白的腿,他這才想起來今天發生了什麼!
“王八蛋,還好意思來我這裡?外頭的野花沒把你喂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