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呈瑞關了破壁機，抓著枕頭走到聞月白身邊，默不作聲地抱住他，腦袋在他肩上小狗似的蹭。
聞月白發覺他很難過，心裡立馬就高興了，沒有繼續發脾氣，環住他的腰，給他捋順炸毛的頭發。
“聞月白……你說答應回答我一個問題，現在還作數嗎？”
“嗯，作數。”
一隻手鑽進他的衣服，順著他的肚子網上摸，黎呈瑞把他抵在門板上搓來揉去，“你認識陳非的家人吧，他們……為什麼出事。”
聞月白抬起他的臉，溫熱的指尖描摹他的唇，自言自語：“他們收留過我媽。”
當年之事到底如何，已經無人可以回答，總之是他和他媽媽連累了這家人。
如果不是因為他，那些人不會被聞家盯上，落得如此悽慘的下場，他是個不幸的人，是不該來到這個世界的冤孽。
聞月白抱緊了他，輕啄他的耳朵，心一痛就想看所有人都難過，他將臉埋進他的脖子，故意刺激道：“黎呈瑞，不要幫我，也不要再勸我活下去，在我這裡當好人只會倒黴透不出話，靠著他，眼淚浸濕了他的肩，“我不同意……”
這可是他全家拼盡全力保下來的人啊，怎麼能再失去呢？
黎呈瑞推開他，抹掉眼淚，重新換上笑臉，“約的時間要到了，我們去看醫生。”
他沒有再問聞月白的意見，抓起外套給他穿好，選出圍巾，把他裹得嚴嚴實實，“走吧。”
聞月白沒有看錯他眼底的紅，只在黎呈瑞轉身後露出笑，縱容地任他牽著走。
要不要活到明年，就看黎呈瑞的表現吧。
聞月白看著黎呈瑞腦袋後面翹起的一撮頭發，腦海裡浮現的畫面卻是昨晚某個人哭得悽慘，真是喜聞樂見的一幕。
平時很注重形象的人被他擊潰了全部的防線，真的好好玩耶。
他撥撥那撮毛，心想：我真t是個大壞蛋。
失魂落魄的人不適合開車，聞月白高興地坐進駕駛位。
黎呈瑞一直在給市醫院打電話詢問鄰居老奶奶的狀況，醫院那邊只說還在搶救。
黎呈瑞失落地放下手機，不敢跟聞月白說奶奶的事，他現在很恐懼“意外”“去世”之類的詞語，連諧音都不敢說。
他不知道還能拖多久，更不知道怎樣留住他。
愛和恩情只會把聞月白越推越遠，只會讓他愧疚到痛不欲生。
黎呈瑞抓著頭發想撞牆。
聞月白把他的痛苦盡收眼底，世界破破爛爛，有人在縫縫補補，“你怎麼了。”
黎呈瑞眼底烏青，捋順了毛，還有臉問。
他裝作無事發生，幹笑著跟聞月白說看到的笑話，分享八卦小事，聞月白也很配合地笑著，黎呈瑞咬牙切齒，手快把人肉真皮扣個大洞。
從前他還願意跟他拌嘴，吵架，現在……安詳得下一秒就能慷慨赴死。
他想不通，聞月白苦了這麼多年，仇人都付出了代價，或死得慘烈，或繩之於法，好容易大仇得報，本該輕松恣意度過餘下人生，為什麼要去死呢？
【??作者有話說】
約：躺闆闆）想死
rio：淚流滿面）上躥下跳）炸毛撞牆）哀嚎挽留）心力交瘁）形如枯槁）
約：探頭）有趣
壞壞是要付出代價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