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月白要查陳將欣,他就配合楚雲凡做局,幫他拿到關鍵證據;要查黎正行他也配合,甚至把最不可告人的資訊全部交給他,聞月白有腦子,看得明白他的態度,絕對不是因為黎正行生他的氣。
那還能因為什麼?
死頭,快想啊!
難道沒有原因嗎?真的是報複完所有人就要去死?!
黎呈瑞絕望地意識到,是他無條件的愛將聞月白一步一步推到了懸崖邊緣。
肩上的人渾身僵硬,那雙清澈又無辜的眼刺得聞月白惡劣一笑,故意刺激他:“黎呈瑞,你不用擔心,我說不跟你爸計較,言出必行,你還有楚雲凡這個朋友幫你,哪怕沒有我日子也不會難過。”
他靠在黎呈瑞肩上嘆氣,能在人生最後幾年遇到他,還是挺幸運的。
黎呈瑞快要被他逼瘋了,緊緊摟著他的世紀難題,他想不到任何辦法了。
“他不是我爸……我七歲被他們帶回黎家,身份不詳,楚雲凡有他的家人、愛人,可我真的只有你了……”
“什麼?”
哦,那又怎樣。
沒聽過的新話題讓聞月白精神了一瞬間,很快就失去興趣。
這個擁抱格外緊,快要將聞月白肺裡的空氣全數擠空。
黎呈瑞很不想承認自己是個野種,但為今之計……除了自剖傷疤,打打感情牌,還能有什麼辦法?
“他們不是我的親生父母,我的過往、身份都是偷來的,就連名字也是別人的。”
冷了多年的心早就不會因為這點小事刺痛不安,黎呈瑞嚥下滿腔難堪,硬是擠出眼淚,妄圖讓聞月白心軟。
聞月白掐著他的臉,抹掉他止不住的眼淚,很少見的場景……
黎家剛被打壓的那會兒,黎呈瑞就跟了他,做事井井有條,為人周到細致,他找不到由頭折磨他,故意出差,把黎呈瑞一個人丟在s市面對各種牆頭草的奚落、刁難。
他在外地等了半個月,沒等到黎呈瑞的求救,反倒是跳得最高的幾個蠢貨被抓住了小辮子,要麼偃旗息鼓,要麼動用灰色手段。
那時百事纏身,稍不留意這輩子都別想翻身,黎呈瑞沒說過一句軟話,更別提掉眼淚了,怎麼如今得知他不想活了,反倒哭得要死要活?
“聞月白,我真的……只有你了,去治病好不好?那些恩恩怨怨以後都跟我們沒關系,我們……重新開始吧。”
聞月白稍有松動,按摩浴缸辛勞一整夜,水溫不太妙,他推推身上的人,肚子都被壓麻了,“別哭了,丟不丟人。”
“你是答應我了?”
黎呈瑞光速抹掉眼淚,滿眼期冀。
“沒有。”
他腦子很亂,脖子躺得不舒服,沒辦法思考,黎呈瑞說得可憐巴巴,他的心又不是石頭做的。
兩個光溜溜的人鑽進被窩,不知是誰先撩起火,鬧了一整夜,留了滿身痕。
聞月白格外慘,脖子、肩上、胳膊,能啃的地方都被人啃了個遍,他是個剛出鍋的熱豆腐,被黎呈瑞吃幹抹淨。
“不可以走。”黎呈瑞死死抱著他,半寸都不敢分開。
聞月白沒有回答,他獨斷決絕,下定決心要做的事情哪怕是去死也絕不轉圜,緩兵之計也好,苦肉計也罷,看個熱鬧而已,最後該怎麼做仍然照做不誤。
黎呈瑞低頭咬住他的肩膀,偏執地呢喃:“月白,不可以離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