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玉昌站在床邊,摸不著頭腦,他尋思黎呈瑞也是為了聞月白好啊……他怎麼這麼大反應?
床上的人縮成一團,清官難斷家務事,鑽了牛角尖的家夥格外難勸,李玉昌只能坐在床邊,心想:等聞月白冷靜下來,再勸勸吧。
他苦著臉,黎呈瑞啊黎呈瑞,要不你們還是趕緊和好吧……
李玉昌長籲短嘆,床上的人一腳踢開被子,頂著亂糟糟的頭發,滿眼通紅:“告訴楚雲凡,我答應他。”
“現在?”
“嗯。”
李玉昌看看時間,淩晨五點半。
於此同時,黎呈瑞的小屋子安安靜靜,窗外偶有電動小三輪車呼哧呼哧跑過,靜謐又有趣。
一串急促的腳步聲飛快地跑來,把臺階踩得咚咚響,黎呈瑞猛然驚醒,心髒通通跳。
他屏息凝神,那腳步聲來到了他的門外,夜深人靜,他甚至可以聽見門外的人正在大喘氣——是個男人。
黎呈瑞光腳下了床,摸開抽屜,拔出水果刀,他側著身子,輕手輕腳地來到門口,躲在門後偷瞄貓眼。
門口太黑,什麼都看不見。
不知過了多久,門口的呼吸聲平緩了,腳步來回了兩遍,似乎在猶豫。
聽聲音不是慣犯,也不是個瘦弱的男人,黎呈瑞不敢輕舉妄動,正要報警,門被人輕輕敲了兩下。
黎呈瑞掐著緊急報警鍵,小聲問道:“誰。”
那人停頓了很久,“賣果子的。”
黎呈瑞摸著門把手,水果店老闆不像是壞人,可防人之心不可無,老闆塊頭大,真要打起來,他不見得是對手,必須小心防範。
他加了一層防盜鏈,這種老舊的方式很不可靠,但為今之計只有如此。
黎呈瑞將水果刀藏在身後,轉身看了一眼窗,若有不測,老式居民樓不算高,陽臺下面有房簷,可以跳。
門縫裡露出老闆的胖臉,他明顯很著急,黎呈瑞不解地望著他:“有事嗎?”
老闆喘著粗氣,他從口袋裡掏出一張破爛發黴的紙,“我一直覺得你面善……”
黎呈瑞撚著紙張唯一幹淨的一角,藉著月光看到一個女人的臉,天太暗,他看不清那些昏花的字跡,“這是什麼……?”
老闆抓抓頭發,滿臉糾結,“在我店的卷閘門上貼了二十多年了,我……我就是覺得你眼睛和她挺像的,我也不知道我在幹什麼,哎,你睡吧,沒事了。”
老闆大哥要把門給他拍上,黎呈瑞反倒扯開了防盜鏈,“謝謝,你認識這個女人嗎?”
他後退著把水果刀放在暗處,開了燈細看手裡的紙,確實年代久遠,只有被撕下來的那一塊是白淨的……
老闆可能是送完了貨,關門時突然看見了,這才急匆匆找過來。
老闆:“這是隔壁街的老鄰居,很多年前突然失蹤,後來怎樣我就不知道了,反正再沒見過。”
黎呈瑞開了燈,女人名字叫張小愛,“我查一下具體資料吧。”
有面容就好說,哪怕換了身份,只要錄入過,掃描都可以捕捉。
老闆站在桌邊,“也不是什麼大事……我就是看你莫名其妙住到這裡,興許是來找人的……”
老大哥頭一回做好事,侷促又不好意思。
黎呈瑞抬頭沖他笑笑,隨口嘮了幾句家常,把尷尬的氛圍揭過。
夜間用系統的人很少,很快就出現了兩個結果。
“張曉愛,啞村南道辦事處132號……”黎呈瑞停頓了一下,“已銷戶,應當是找到了,人不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