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玉昌開著車帶他繞圈子,眼看聞月白的磨牙行動差不多結束了,“這麼晚了,您不回家嗎?”
聞月白只是嗯了一聲,回家有什麼意思……他只想欣賞黎呈瑞傷心欲絕的畫面。
可熟悉的街道、陳舊的居民樓,一幕幕舊畫卷在眼前劃過,一雙手輕叩他塵封多年不敢觸碰的過往之門,讓人心煩。
黎呈瑞是不是故意住到這個地方來的……他知道了……?
一場私心過甚的交易,鬧到最後兩敗俱傷,他自欺欺人地想,這樣才是最好的結局。
李玉昌剛開到路口,後座的人突然倒下,劇烈的咳嗽聲讓人心驚,“被甘蔗卡到了嗎?”
聞月白攤開掌心,殷紅的血跡順著手腕滑進衣袖,染紅了潔白的袖口。
這才一天而已……
沒有黎呈瑞的資訊素,惡化速度這麼快嗎……
李玉昌立馬調轉方向,“聞先生,藥都在家裡,先回去吧!”
聞月白哪裡還說得出拒絕的話,五髒六腑彷彿被人擰碎。
他自嘲一笑,許久沒有這樣疼過了……
他和黎呈瑞在一起是為了鎮痛,為了延緩身體惡化,順便滿足一下嫉妒已久的卑劣虛榮心,現在卻因為泥足深陷而破防分手……賠了夫人又折兵,真是一敗塗地。
每個人心裡都住著一個愛犯賤的小屁孩,這個住在聞月白心裡的皮孩子專門愛撕倒刺,明知不可為,卻還要刺啦一聲,從指尖撕到手背,扯蝦線一般撕走皮肉。
聞月白枕著胳膊,忍痛抿住血水,不知想到了什麼,他壓抑地笑出聲。
駕駛位的人嚇瘋了,一腳油門踩到底。
李玉昌唸叨著斷斷續續的話,像是在祈禱,像是站在職業生涯的盡頭苦命哀嚎。
聞月白依稀聽見一句:別死我手裡啊。
李玉昌,蠢貨,大難臨頭各自飛的家夥。
他的意識越發昏沉,卻意外地能抗,比起和黎呈瑞分手那晚的痛,吐血只能算小事了。
李玉昌驚魂未定地將聞月白扶出車,他還在笑。
李玉昌:“聞先生,堅持一下,你……你別死啊。”
聞月白捂著小腹,疼痛一路蔓延,捂哪裡都沒用,他咳出血塊後好受多了,“暫時……死不了。”
李玉昌只能彎下腰背起他,“您說您是何苦,幹嘛非要分手呢!上次和黎呈瑞鬧冷戰,就吃過戒斷反應的苦,怎麼就是學不會低頭呢……!”
不說向別人低頭,怎麼也得為身體著想吧!
李玉昌揹著他跑進屋子,聞月白還笑呢,李玉昌倒是急瘋了,顧不得旁的,抓起一根針劑紮進聞月白的腺體裡!
不到半分鐘,聞月白嚥下血水,身上的痛感全部消失了。
李玉昌鬆了一口氣,坐在他身邊擦汗,隱約聽見一句模糊不清的夢囈,他彎下腰仔細聽:
“黎呈瑞……是我的蝦線。”
李玉昌扯了被子給他蓋上,快睡吧,都病糊塗了。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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