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我好奇嘛。”
“做事吧,謹言慎行。”
小年輕動作很快,下班前就將地址和屋內屋外照片全盤打包發給了黎呈瑞。
黎呈瑞看照片還行,下班後去實地考察一下。
傍晚。
黎呈瑞驗完房,路邊小超市的玻璃上貼著紅色的“副食”,他不自覺走了進去,逛了不過三分鐘,提著小袋醬油醋出來了。
南路左車道上放了禁止通行,前方圍起一小塊地皮,幾個施工師傅說笑著操作機器。
黎呈瑞扯扯塑膠袋,腦海裡不住地閃過和聞月白的過往。
那會兒在車裡用資訊素把那隻花妖精燻暈了,當時後怕不已,如今想想還挺有意思。
眼睛開始發酸,黎呈瑞停住想念,吸吸鼻子,反複哄自己:會複合的,早晚把聞月白擒回來。
他小跑幾步,手套捂在嘴邊呵出熱氣,蒸走鼻尖眼角的酸。
轉角時,馬路對面緩緩停住一輛黑色的車,型號、車牌、顏色都很陌生,但直覺告訴他,那是聞月白。
他忍住沖動,撕回視線,一鼓作氣加快腳步,一溜煙的功夫就鑽進了老巷子裡——魚還沒上鈎呢,釣魚的人怎麼能先心軟。
舊巷子裡的房確實老透了,沒有迴圈系統,老舊線路只帶的動最初級的空調和換氣口,黎呈瑞環顧四周,麻雀雖小,五髒俱全。
整個房子不過七十平左右,兩室一廳一廚一衛,還有一個向陽的小陽臺。
黎呈瑞靠在窗邊,單元樓外殼掉了漆,露出些黴點,視線穿過交錯龐雜的電線,路邊的車還在那裡。
他拉開窗簾,夕陽餘溫燉地板,電磁爐燉他的晚飯。
剝皮的番茄炒出沙,倒入溫水淹沒注水線,隨便丟一些想吃的火鍋食材進去,不算健康,簡簡單單。
黎呈瑞一點胃口也沒有,眼睛還在痠痛,熱氣撲在面龐,總讓他想起最後的擁抱。
他搖搖頭,將那些過去從腦子裡甩開,懦夫才會哭著回憶過去。
他加了點鹽、醬油、醋,順手將蘋果洗幹淨,咬得咔嚓一聲,很清脆。
小晨給他選了三處住所,他定的最靠街邊的這棟單元樓,樓下有水果店,樓梯不算陡,關鍵是廚房靠街,風向也好,能讓香味隨風飄出去很遠。
黎呈瑞側目掃了一眼街邊,車還在那裡。
不多時,黎呈瑞端著碗走到客廳的窗邊,躲在簾子後面,果然瞧見李玉昌從駕駛位下來,小跑著來到他的樓下。
三分鐘後,李玉昌拎著水果店的塑膠袋,蘋果梨子小番茄裝了大半袋,嘚啵嘚啵往回跑。
黎呈瑞一個沒繃住,笑出了聲。
聞月白真是個大笨蛋。
他長舒一口氣,聞月白這個笨蛋捨不得他呢,事情這樣發展他就放心了。
熱氣溢位窗外,隨風飄向街邊,消散在中途,停在路邊的車久久未動,車窗在此時緩慢下降了半寸。
聞月白側著頭,不經意看向那條縫,嗅到熟悉的飯香味。
兩天前他靠在牆邊看黎呈瑞做飯,能隨意偷吃剛出鍋的食材。
和黎呈瑞有關的一切氣味都是那麼可惡,像一個個固執的錨點,將他帶回到過去的每一個片段裡。
最可惡的還是種下氣味的那個人,將錨點死死紮在他的腦海裡。
手裡洩憤似的地扭著魔方,清脆利落的聲音在車內反反複複地響。
李玉昌握緊方向盤,張大嘴打了個哈欠,苦命地吃了一顆一觸即爆的小番茄,“他……沒去我安排的地方,自己挑了個房子,就在對面,三單元302室。”
扭魔方的聲音戛然而止,聞月白一言不發,直勾勾看著巷子口。
李玉昌知道這是想繼續聽的意思,可他沒話說了啊!黎呈瑞什麼也沒幹,沒做一丁點出格的事情,陳非的後事處理妥當,案子也結了,公益院的災後重建工作有序進行中,無話可說啊。
瞧瞧聞先生,李玉昌嘆氣搖頭只想撞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