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事纏身,惹人頭疼,沒有一個人是好相與的,沒有一件事是順心的。
黎呈瑞獨自走在街上,豐縣沒有夜生活,一到晚上還容易下毛毛雨,夜風帶走酒氣,細雨沉澱愁緒。
他喝了些酒,談不上醉,多少不太清醒,順手摸了根煙,倚在車邊靜悄悄地看煙霧繚繞。
這煙是陳非那小子買的,竟然是水果口味,挺有意思。
他咬著煙給聞月白發了條訊息,竟然很快顯示已讀。
“對方正在輸入”出現。
“對方正在輸入”消失。
沒有訊息。
好吧,好吧,又已讀不回。
他失望地收起手機,一轉頭差點嚇掉嘴裡的煙。
路燈下,身材高挑的人撐著傘,傘面上鋪滿了毛茸茸的雨露。
黎呈瑞捏著燃燒的煙,毛毛雨吹在臉上,他不由自主地眯起眼看向那人,他心裡犯怵,想起早年間很有名的案子:“雨夜屠夫”。
他細看了半分鐘,像聞月白……
會是他嗎?不至於吧……這大晚上,夜深風露重,他怎麼會來這兒?
黎呈瑞往前走了兩步,仔細一瞧,猛地將手裡的煙滅了丟進垃圾桶,抓著衣服一頓拍拍拍,慢慢走到那人身邊,“你……來接我的?”
聞月白只是看著他出神,沒有像上次那樣跟他鬧脾氣,他撐著傘,轉身後獨留細雨和蕭條。
黎呈瑞看看自己的車,糾結了一秒,還是跟著聞月白走吧。
兩人靜默地沿著街邊回到車上,司機掃了黎呈瑞一眼:很糟糕。
黎呈瑞攤攤手:闖禍了。
聞月白靜靜地閉著眼,修長白皙的手指扶著額頭,看樣子是累壞了,沒心情跟黎呈瑞計較小事。
黎呈瑞稍稍放心了些,“靠著我睡會兒吧?”
“不要,臭。”
“呃,”黎呈瑞有自知之明,從宴上下來,身上肯定沾上煙酒氣,他嗅嗅袖口,“不臭……”
“臭死了。”
聞月白說話的語調平淡,完全聽不出是生氣還是怎麼了,似乎任何事情都無法撼動他的理智和冷靜。
難道是因為耳朵聽不見,所以嗅覺格外敏銳嗎?
身邊窸窸窣窣一陣,聞月白睜眼一瞧,這人竟然穿上了膠殼雨衣?!
聞月白的眼裡是藏不住的驚訝,黎呈瑞的眼裡是藏不住的鬼點子,竟又從小櫃子裡拿了件毯子披在身上。
雨衣阻隔氣味,毯子柔軟暖和,可以隨便挨著睡,他可太有操作了吧。
聞月白看他這幅滑稽可笑的樣子,氣極反笑。
黎呈瑞湊近了些,想抱住他,聞月白反手把他抵住:“不用……”
“來嘛來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