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知道了。”聞月白坐在沙發上,臉色不太好,眼底烏青頗重,像是多日未得好眠。
自他們鬧別扭之後,黎呈瑞找了他很久,這人竟是一次也不見他,每每讓人把他趕走,今天怎麼自己過來了?
是氣消了,還是來翻舊賬的?黎呈瑞惴惴不安地靠在他身邊,一摸他的額頭卻是滾燙無比,“你發燒了。”
聞月白沒出聲,依舊閉著眼,他本就沉默寡言,能不講話絕對不會多說半個字,他和黎呈瑞在一起,多半是看黎呈瑞說,他鮮少發表言論,也不在意他人的觀點,黎呈瑞說得話他一點也沒記住,他不見人,只是不想見而已,不存在鬧別扭。
聞月白反手按住他的肩膀,不擔心過了病氣給他,黎呈瑞存在的價值就是給予他快樂,黎呈瑞全部的用途就是滿足他的任何需求,現在他想接吻,想被人抱著睡覺,黎呈瑞的想法以及感受一點也不重要。
不重要……都不重要……一點也不重要……
世界、人生,不過是一場遊戲而已,他想怎麼玩就怎麼玩,都不重要。
他才不會在乎。
apha尖銳的香氣鑽進顱腔,黎呈瑞被他刺得想逃,身上的人一口咬住了他的腺體,把他死死壓制在了沙發的角落裡,茶樹清香混雜著極淡的花香,將潮濕的空氣熨得平整。
聞月白的資訊素很淡,淡到黎呈瑞聞不出是花的品種,甚至初見時以為是他噴了香水……淡得讓人忽略,卻足以讓另一個apha失去意識。
房間裡突然響起異動,黎呈瑞猛然回神,小茶幾腿歪了,桌子上的東西倒了一地。
黎呈瑞無奈仰面,他的嘴唇被咬出了血,聞月白已經趴在他懷裡睡熟了——這麼大動靜居然沒把他吵醒?
他一動也不敢動,輕輕摸著他冰冷的耳尖,屋子裡四面通風,睡在這裡怕是會病得更嚴重。
黎呈瑞想抱起他,奈何那股淡淡的資訊素還在血脈裡亂竄,身為apha,此時卻連抬手的力氣都沒有。
他躺平擺爛,安心給人當褥子,身體安逸,腦子沒閑著,聞月白突然造訪,不知是起了什麼心思……豐縣到底勢力錯綜複雜,現在又多了個聞月白,這小地方怕是要變天了。
他們窩在同一張沙發裡,各懷私心。
秋風夾著雨吹進屋子,黎呈瑞下意識遮住聞月白的側臉,一面是陰冷潮濕,一面滾燙燥熱。
黎呈瑞緩過血液裡的躁動,半邊身子都被壓麻了……
他攬住聞月白勁瘦的腰,試了兩下才站起身,平時看著聞月白高挑勁瘦,到底是個a,抱起來死沉。
黎呈瑞深呼吸三巡,終於一鼓作氣把人扯了起來。
視覺盲區裡,聞月白悄然睜開眼睛,凝視他脖子上鮮紅的標記,血液隨著他的動作流淌,一滴一滴滑進在潔白的衣襟,血液……總能把他拉回到陰暗的過去裡,他冷了黎呈瑞這麼長時間,黎呈瑞對他做糟糕的事情嗎?他會嗎?
一小段路,黎呈瑞走得格外堅難,把人擱在床上後,長嘆一口氣,咬著牙關拼命甩手,麻了麻了真是麻了,最近疏於鍛煉,天涼了,該增加器械重量了。
他俯身解開聞月白大衣的扣子,顫抖的手依舊高效。
一抬眼,黎呈瑞心中一驚,聞月白竟一直眯著眼睛緊緊盯著他!他不反抗也不拒絕,眼底沒有半分情緒,“你要對我做什麼。”
“穿著衣服睡不舒服,幫你脫掉。”
聽了這話,聞月白主動抬手,眼裡滿是防備,身體倒是配合得很,脫完撇了黎呈瑞一眼,鑽進被窩捲成飯團,故意背對著他。
黎呈瑞累得夠嗆,對著空氣給他兩下,一怒之下抱著他的衣服找人送去幹洗。
房門輕輕合上,聞月白等了很久,沒有等到對方的反應,緩慢從被窩裡冒頭時,房間裡只剩他一個人……
黎呈瑞收拾完屋子裡的亂象,舉著小錘子將壞掉的茶幾腿重新按好,忙完一切,他的外賣終於到了,可他早就沒了想吃的慾望。
人生,不如上吊。
【??作者有話說】
開更嘍,有好心寶汁丟丟海星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