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天,淩星剛醒來就聽見房間門口傳來細微的開門聲。
他連反應的機會都沒有便徑直坐起身,略帶期待地朝著門口看去。
來人正是消失了幾天的詹翊伯,男人穿著一身黑衣,身形依舊高大挺拔,可臉頰看上去卻比先前要消瘦不少。
是錯覺嗎?
見他始終不開口,淩星自己先按捺不住了:“你去哪裡了?”
詹翊伯走到他床邊,俯身去檢視床頭冷藏櫃中的藥劑,開口時嗓聲有些沙啞:“有些事情要忙。”
“真的假的?”淩星總覺得好像有哪不太對勁,但是看見他要檢查自己這幾天的成果,又心虛了起來。
詹翊伯不在的日子裡他根本就沒開過這個櫃子,就更別提用什麼促生長劑了。
早知道就應該隨便丟掉一點,至少沒那麼容易看出來。
果不其然,在看見裡面擺放整齊的藥劑沒有絲毫變化後,詹翊伯的臉色就沉了下來。
“這幾天你都沒用過?”
淩星抿抿嘴唇,不好意思承認,只能找藉口:“我其實這幾天也很忙的,晚上回來就直接睡覺了,忘記了這件事。”
說完看見詹翊伯的表情不好看,害怕他又要罰自己,連忙補充:“我從今天開始肯定認真打,你別告訴其他人。”
這裡的其他人顯然指的就是淩衡山,如果是在前幾天,或許他還會抱著和淩衡山撒個嬌帶過這件事的想法,可現在卻是想也不敢想了。
從前或許是刻意,他總是迴避自己在這個家裡沒有人任何存在感的事實,可如今卻再也騙不了自己。
這裡沒有人在意他,以前他最討厭詹翊伯,可現在卻很可笑,他能夠求助的卻好像只剩下一個詹翊伯了。
詹翊伯眉頭緊蹙,臉色很難看。
“為什麼你總是不聽話?”
冰冷的一句話,像是鋒利的針刺入淩星的心髒。
他眼眶不爭氣地發熱,憋著氣說:“我又不是故意的,你難道不知道打針很疼嗎?”
“腺體成熟度低你就高興了。”詹翊伯冷笑一聲。
隨著他這句有些陰陽怪氣的話一出來,淩星再也抑制不住心中的憤怒和不滿。
為什麼就是他?為什麼別人的腺體發育不完全都可以不用幹涉,他就非要這麼快進入成熟期?難道他們就這麼迫不及待要把他賣出去嗎?
如果他和馮青拙結婚了,詹翊伯是不是也會覺得高興,家裡可以少一個讓他費心的人,他能減少不少壓力。
身體止不住開始顫抖,他狠狠瞪向詹翊伯。
“我為什麼不高興?你以為我不知道你們打的什麼主意,等我腺體成熟了,就可以名正言順幫我找apha!讓我變成這個家族往上走的基石。”
他努力剋制著自己的情緒,不想在詹翊伯的面前丟臉,可眼淚卻還是不受控制地往下墜。
面前那道身影還是無動於衷立在那,沒有任何表示。
淩星深吸一口氣,用手背狠狠將眼淚擦去。
半晌,詹翊伯總算是開口了:“腺體成熟早對你而言利大於弊,淩先生的想法我和你都無權幹涉,身體是你自己的。”
淩星聽著他將話說的這樣冠冕堂皇,心底只覺得諷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