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來接你了。”
門外傳來聲音,淩星心裡立馬緊張起來,忐忑抬頭看向門口,視線只觸及一片衣角時就意識到了不好。
完了,是詹翊伯!
男人面色冰冷,進門第一時間目光落在他身上,像是掃描器似的從上到下,最後定格在了受傷的腳腕上,眉頭就蹙緊了。
“就這麼點傷?”
淩星一下子就急了:“什麼叫一點?很疼你知不知道!”
詹翊伯沒再說話,點開檢測結果檢視,這才靠近他俯身,伸手輕輕握住他的小腿。
“現在能動嗎?”
淩星最討厭他這副事不關己的諷刺樣子,撇開頭不想看他,也不說話。
詹翊伯卻沒將他的反應放在心上,很快松開他,說:“這裡的檢測機器太粗糙,等回家再做一遍具體檢查。”
“沒事,反正也不會死。”淩星故意刺他。
詹翊伯氣息沉了沉,顯然是不高興了,但礙於他受傷了還是沒有發作,抬手將自己的外套大衣脫下蓋在他身上,這才將他打橫抱在懷裡。
“回家吧。”
淩星象徵性掙紮一下,果然沒掙動,反而不小心蹬一下腿,讓腳踝又疼了。
看見他小臉蒼白倒吸氣,詹翊伯語氣嚴厲:“別動了,聽話點。”
他講話實在太兇,淩星撇開臉不想說話,可是心底埋藏許久的委屈卻愈燒愈烈。
他又不是故意要這樣的,本來不小心受傷被送回來就讓他很不高興了,詹翊伯還要吼他兇他,憑什麼啊?
明明他才是少爺,詹翊伯身為他們家的僕人,應該是要對他百依百順的,結果詹翊伯天天拿著雞毛當令箭,好像把他當個下人一樣,想對他幹嘛就幹嘛。
還有沒有天理了!
至少他是個傷員,詹翊伯不安慰他就算了,還用這樣的語氣跟他說話。
越想心裡越委屈,可他偏偏還不能拿詹翊伯怎麼樣,更生氣了!
將人抱上了車,詹翊伯原本正準備換到副駕的位置,可一低頭卻看見小少爺瓷白的小臉上滿是晶瑩淚痕,眼眶和鼻尖泛著可憐的粉紅,就這樣還忍著不哭出聲音,覺察出他的目光將腦袋撇向一邊,一副倔強的模樣。
站在車外,他皺緊眉頭。
“哭什麼?”
淩星抽噎著轉頭瞪他:“要你管!”
他想哭就哭了,難不成連他流淚的權力都要剝奪嗎?
詹翊伯沒說話,但也沒動,靜靜站在車外垂眸看向他。
他這副姿態像極了是在看笑話,讓淩星更委屈了。
“我最討厭你了,你什麼時候能走啊?”
這裡的走顯然並不是眼下單純的離開,詹翊伯沉思片刻,竟然認真回答了他的問題:“我和淩先生訂了二十年的合約,距離到期還有兩年。”
淩星聽著他像機器人的回答,心裡直難受。
“你現在就滾!我不想看見你!”
詹翊伯嘆了口氣,像是拿他沒辦法:“二十分鐘後到家,您收拾好。”
言罷,後座車門緩緩關上,將裡面的嗚咽聲隔絕。
淩星在後座哭了好一會兒,等到眼睛都酸了看向門口,才發現已經到家了。
可是剛才一直沒人來喊他,而且他還能看見詹翊伯背對著他站在不遠處,似乎正在等待他自己下去。
居然特意騰出空間來給他哭,這人到底有多絕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