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青拙也沒有勉強,淩星也沒心思再跟他多說什麼,很快將話題結束。
身體軟軟蜷進沙發裡,他只覺得剛才那種頭暈的感覺越來越明顯,讓他連坐也要坐不住。
這樣腦子不清醒的時候,他還不忘記在心底吐槽詹翊伯。
就知道教育他,倒是像別人一樣多做做實事,這樣他還能不那麼討厭詹翊伯這個人。
哦……不對,詹翊伯根本就不在乎他的想法。
那他還想想這麼多幹嘛。
憋屈的不行,可很快他就沒力氣再去想別的事情了。
渾身的力氣像是被抽離,呼吸也變得困難,渾身溫度急劇升高,就連身上原本沒什麼存在感的衣物都好像瞬間變得粗糙了,讓他覺得無比難受。
但最不舒服的還是圈著抑制環的脖頸,他迷迷糊糊抬手去摸後頸的腺體,卻被上面的溫度燙的縮了一下指尖。
好難受……
像是有什麼東西被緊緊鎖在裡面,無處發散。
指尖費勁揪著頸環,想要將其扯下來,可那東西卻紋絲不動,反而是不小心摩擦到後頸的面板,身體又蔓延開電流般的刺痛。
這一次怎麼會這麼難受?難道真像父親之前說的那樣,他的腺體發育還不完全,那要是等以後完全成熟了,豈不是……
“詹翊伯。”
淩星沒精力再繼續想,費勁睜開眼伸手去摸終端。
他從來沒感受到過這樣洶湧的反應,一時間竟然覺得想哭。
恍惚間,耳邊似乎傳來了沉穩快速的腳步聲,緊接著身體一輕,他被人抱了起來。
那是個極具安全感的懷抱,攬著他的手臂結實平穩,對淩星來說是那樣熟悉。
從小到大,他不知道被詹翊伯抱過多少次,可只有這一次讓他感受到安心。
發絲被汗水沾濕貼在額角,白皙的面板泛著一層薄薄的薄紅,襯得他多了幾分屬於成年oega的誘惑力。
淩星卻對此一無所知,他覺得自己似乎極需要什麼,可是卻怎麼也感受不到,情急之下只能用手指捉緊詹翊伯胸前的衣服。
“我……”一開口,他就頓住了。
喘息夾雜著細微的哭腔,完全不是他平時會發出的聲音。
可是他沒精力思考,眼眶驀然濕了,委屈抬眸去看詹翊伯。
“我好難受。”
詹翊伯正抱著他下樓,面上卻依舊是冷靜,不帶一絲多餘情緒。
只是垂眸間視線和他對上,才大發慈悲說了句:“馬上到隔離室了。”
他語氣那樣冷漠,讓淩星覺得自己又被兇了,眼淚就這麼不爭氣掉下來,但還倔強地懇求:“可不可以把抑制環摘掉,我脖子好痛。”
說完不等詹翊伯開口,又哽咽著補充:“我要痛死了。”
在他沒察覺到的地方,詹翊伯腳步頓了頓,蹙眉垂眸看向他。
平時靈動高傲的表情已經消失的蕩然無存,臉頰燙的嚇人,唇瓣微微張開吸氣,顯得格外可憐。
白皙脖頸泛著薄紅,襯得純黑色的抑制環突兀無比。
已經進了走廊,休眠倉早在他來之前就提前開啟了安撫模式,只要將淩星放進去,甚至用不了兩分鐘,這份痛苦就會消減。
倘若淩星此時是清醒的,詹翊伯或許只會讓他忍著,可此時只停頓了不到一秒,他便輸入密碼解開了淩星脖子上的頸環。
抑制環脫離的瞬間,濃鬱的莓果香氣在走廊中迅速蔓延,盡頭的智慧系統隨之響起了資訊素濃度超標的警報聲。
淩星的手指攥緊掌中那一小片布料,指骨因為用力而泛白。
資訊素散開後,腺體總算沒有了那種針紮般的刺痛感,可難以言喻的虛幻和難過卻更加洶湧竄了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