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斬順賊首級一級賞銀二十兩,斬首五級者官升一級,最先攻上城頭者官升三級。會有專門軍法官統計所有將士戰功,絕對不會有冒功之事出現,諸位將士只要奮勇殺敵,不用擔心得不到獎賞。
當然,有賞就有罰,凡是臨戰退縮者、違抗軍令者、擅自後退者,一律按照軍律處斬!”
平陽府蒲州城東明軍大營,總兵餘楓正向部下軍官訓話。
整個大帳內塞滿了軍官,足足有三四十人之多,山西兵千戶以上的軍官盡皆在此,便是山西總兵姜鑲也在其中。
自陳越帶兵從北面大同進入山西,一路而來陸續徵調山西境內守軍,現在隨軍到達蒲州的山西兵將近五萬人。
前些時日,靠著強硬的手段把姜鑲等將領調到中軍,然後斬殺了一批不肯聽從命令的軍官之後,山西兵立刻變得服服帖帖。在齊王陳越無上威勢和北伐軍強悍的戰力面前,這些士兵沒然敢造次。畢竟在軍隊中強者為王,只有強悍的實力才能讓人服帖,這也是原本戰鬥力為渣的明軍,投降滿清之後戰鬥力立刻升了一個臺階的原因。因為在八旗兵的強硬手段之下,這些綠營兵不敢再不出力。而現在的情況非常類似。
當然,陳越對待這些山西地方軍手段也不是隻有強硬,而是恩威並施。只要能夠按照命令完成任務的軍隊,會有大量的賞賜下發,軍官則升官受賞。
現在還是戰時,陳越沒有時間整編這些山西兵,便只能用戰爭來改造他們,靠戰爭對這些軍隊進行汰弱留強,最後達到徹底融入北伐軍的目標。
所以現在,對餘楓的命令,上自姜鑲下至普通的軍官,都絲毫不敢輕視。
宣佈獎懲之後,餘楓接下來就攻打蒲州的事情進行了部署,然後便讓眾將領各自回去準備。
“餘將軍,蒲州城雖然不大,卻牆高壕深,強攻的話唯恐兄弟們傷亡太大。咱們是不是先做好充分準備再攻城?”
眾將領退去之後,姜鑲面帶難色的對餘楓道。現在姜鑲雖然還保留山西總兵職位,卻已經被和軍隊分離,手裡除了數百家丁,再也指揮不了任何軍隊,在軍中只是相當於一個高階參謀。
姜鑲自己也知道,自己並非齊王嫡系,要想在大明軍中有一個好前程,就必須展示自己的能力也必須有個好態度,所以這些時日,一直也都努力配合。
然而現在,餘楓要驅逐山西兵強攻蒲州,想想在攻城中會出現的傷亡,姜鑲還是忍不住勸道。
“準備?還需要做什麼樣的準備?蒲城城內只有萬餘順賊,咱們卻用十萬大軍,攻下蒲州難道還有問題?”餘楓冷著臉問道。
姜鑲忙解釋道:“末將不是這個意思。末將是說,靠著雲梯攻城畢竟傷亡會有些大,應該多準備些撞車盾車之類。”
餘楓搖搖頭:“沒那麼多時間了,就這樣吧,姜總兵你只需要把自己的事情做好便是。”
“是!”姜鑲只能抱拳答應。
姜鑲現在的任務是帶領自己的親衛作為督戰隊,凡是在戰鬥中觸犯軍法的山西兵都會由他親自處置。權力雖然看似很大,姜鑲心中卻非常苦澀,齊王陳越已經完全掌控了山西兵,完全可以自行處理犯軍法計程車兵,卻把權力交到姜鑲手裡,看似尊重姜鑲這個山西總兵的職權,卻無疑是在造成姜鑲和山西官兵的對立。
以強硬手段處置犯軍法的官兵,無疑會使其他官兵們畏懼討厭,進而和他這個曾經的上司離心離德,而徇私枉法的話,則會被餘楓名正言順的拿下出發。
所以姜鑲知道,從此以後再想把山西兵當做自己的私軍已經不可能。
蒲州城城高三丈八尺,碟高七尺,東南北三面有護城河環繞,而蒲州的西面則是滔滔黃河。
作為連線山西陝西的重要渡口所在,千年以來,蒲州的位置一直極為重要,也是兵家必爭之地,不管是從山西進入關中,還是從關中入山西,都要經過蒲州。
故袁宗第從平陽府撤退以後,大部分兵力都退過了黃河,卻偏偏在河東的蒲州留下了一支萬人軍隊守城。
而蒲州雖然成為了一座孤城,順軍卻可以透過黃河進行支援。而失去了蒲州,明軍便可以從渡口渡河進入山西,攻打河對面順軍盤踞的大慶關。
餘楓攻打蒲州的辦法非常簡單,就是靠雲梯強行攻城。
一隊隊的山西兵被驅趕到了城下,抬著雲梯向城頭攻去。城上箭矢如雨,不時有明軍中箭摔倒在地。
餘楓雖然拿山西兵當炮灰,卻也沒有靠戰爭滅掉山西兵的心思。為了儘早拿下蒲州,為了壓制城上的順軍,他派出了精銳的火銃手,對著城牆上順軍弓箭手進行壓制性射擊,以掩護山西兵的攻城。
幾十輛大車被推入了護城河中,搭建起十多個臨時的浮橋,在火銃手的掩護下,抬著雲梯的明軍士兵順著浮橋逼近城牆之下,把雲梯搭上了城頭,山西兵們開始攀爬攻城。
而城頭落石如雨,灰瓶、滾油不時被從城牆潑下,無數的明軍慘叫著掉落城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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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常時候,讓山西兵這種地方明軍進行這種慘烈的攻城戰根本不可能,他們稍有傷亡便會退卻。
然而現在,上萬名全副武裝的北伐軍士兵就在距離城牆數里處列陣,姜鑲更是帶著數百家丁站在戰場一里之處,這個時候沒人敢退卻。
而即便山西軍中,也不乏有血勇者,想著將領們許諾的獎賞,很多士兵紅著眼睛往上攀爬。
而明軍這種玩命般的攻城,給城上的順軍造成的壓力也很大。特別是城下明軍火銃手,逼得順軍弓箭手根本不敢露頭。
很快,便有明軍順著雲梯爬到城頭,然後被順軍士兵亂槍捅落城下。
有第一個便有第二個,一上午的功夫,明軍先後數次攻上城頭,給守城的順軍也造成了較大傷亡。
在攻城明軍的壓力下,城上的順軍根本沒有看到,就在東城距離城門二十丈遠處的城牆下,一隊明軍士兵拿著鐵鎬鑿子,已經在城根挖出了一個三尺多寬一丈深的大洞。
一具裝滿火藥的棺材被抬過了浮橋,塞入了洞中,然後洞口又被磚石重新填死。
長長的引線被點燃,附近的明軍發瘋一般的順著浮橋逃回了護城河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