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杭大運河,溝通著大明南北,擔負著運送漕糧的重任,說是大明的動脈也不為過。
可自從今年以來,隨著闖賊的崛起切斷了運河,然後就是三月份北京的淪陷,已經不需要再往北方運送漕糧,繁忙的運河曾靜寂了一段時間。
時間進入到了九月份,揚州段大運河竟然再度繁忙了起來,河中舟楫相連,風帆不斷。有從長江北上而來的船隻運來了大量的糧食,再從揚州裝載淮鹽運往各地。
揚州城外運河碼頭,數以百計的工人忙忙碌碌著,運河中停泊著數十條大漕船正排隊等著停靠碼頭裝鹽。
鹽檢司的鹽丁提著鐵尺監督著食鹽裝運,河岸上有一隊全副武裝計程車兵行過,那是平南軍士兵在巡邏。
就在這個陽光明媚的上午,一葉扁舟悄悄的到達揚州,在無數只大漕船中是那樣的不起眼。
烏蓬船艙裡,寇白門懷抱著琵琶靜靜的坐著,等待著船隻排隊停靠碼頭上岸。
和靜靜的寇白門不同,丫鬟秋荷卻非常的愛熱鬧,扒著船艙的窗戶向外打量著,不時的發出陣陣驚呼。
“小姐啊,這揚州城可真熱鬧啊,你看著河中的船隻,要比南京城外的多得多呢!”
“小姐啊,你看那人力氣真大,一個人扛著兩隻大麻袋呢!”
秋荷嘰嘰喳喳的,嘴巴沒有一刻的閒著。
寇白門只是聽著,眼睛不時的往艙外瞟上一眼,只顧自的想著心思。
“小姐,平南侯應該在揚州城中吧?他會不會讓咱們進門?”秋荷突然的問話讓寇白門緊張了。
“胡說,我什麼時候說要找平南侯了?”寇白門俏臉一熱,嬌聲叱道。
“哼,夢裡不知說了平南侯多少次,我都聽在耳朵裡呢!”秋荷的話讓寇白門大羞。
“死丫頭,還敢胡說,看我不撕了你的嘴!”寇白門放下琵琶,一把抓住了秋荷,向她腋窩裡撓去。
“嘻嘻,嘻嘻,小姐啊,婢子不敢了,饒了我吧!”秋荷笑的喘不過氣來,連連求饒著。
又狠狠的咯吱了她幾下,寇白門這才解氣的鬆開了手。
秋荷是從小陪著她一起長大的,主僕倆相處的如同姐妹一般。
“小姐啊,聽說平南侯他可是殺人如麻,抄家滅門若等閒,婢子可是有些怕呢。”玩鬧過後,秋荷再次道。
從繁華的南京來到陌生的揚州,雖然揚州也是天下有數的繁華之地,秋荷卻頗為不願,所以一直反對寇白門來揚州,不過寇白門執意要來她也無可奈何。
“哼,你懂什麼!平南侯他可是一個大大的英雄呢!”寇白門俏臉一寒,瞪了秋荷一眼,她聽不得別人說陳越的壞話。
“可是,當初在南京時平南侯他並未接納小姐您,現在咱們不聲不響的來到揚州,他會接納您嗎?”秋荷擔憂的問道,同時心裡很是不忿。
在秋荷看來,自家小姐是天下頂頂漂亮的女子,和秦淮河最有名的花魁相比也不予多讓。可陳越竟然有眼無珠,在撫寧侯朱國弼為小姐贖身送給他時,竟然不肯接納小姐,竟然任由小姐孤零零的住在一個小院子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