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大人,你好大的膽子啊!身為兩淮鹽運使,不思報效朝廷,竟然以權謀私坐視兩淮鹽政糜爛,你可對得起朝廷對得起大明的百姓嗎?”
面對陳越的質問,梁煥平氣的臉色通紅,胸口起伏發出呼哧呼哧的聲音。
竟然無恥若斯!
“平南侯,你說的可是你自己嗎?”努力的使得自己的呼吸平復下來,梁煥平冷冷的問道。
“在平南侯你沒有來到揚州之前,揚州乃至整個鹽區一切平靜。灶戶們熬鹽製鹽,賣鹽換糧,過著安靜太平的日子;鹽商們購買鹽引,為朝廷奉上大筆的鹽稅,並把鹽運往各地,送到百姓們的手中。
灶戶鹽商乃至鹽運使司各級衙門,大家各司其職,整個兩淮寧靜而太平。
可是自從平南侯你來到揚州,這一切統統變了。你構陷罪名查抄鹽商們的府邸,肆意抓捕鹽商們的家人,搞的鹽商無法正常經商,使得兩淮的食鹽運不出去。
各省鹽價飛速上漲,百姓們買不起鹽吃著無味的飯食。鹽區灶戶們辛苦熬製的食鹽賣不出去,沒有銀子購買糧食,使得大部分灶戶吃不上飯悍然暴起作亂,致使東臺縣被暴民攻陷,縣令及一應官員殉國。
這一切的一切,都是因為平南侯你恣意妄為所致,兩淮鹽政糜爛都是你造成的。現在卻要把黑鍋甩到我的頭上嗎?”
梁煥平指著陳越厲聲斥責,越說越怒。
“呵呵,如此說來,這一切都是本侯的責任了?”面對梁煥平的指責,陳越並未動怒,面帶微笑的問道。
“哼!”梁煥平冷哼了一聲,扭過了頭去。態度非常明顯。
看陳越的舉動分明是要把所有黑鍋都甩給自己,既然如此梁煥平也不再客氣。你貴為侯爵又怎樣,本官可是三品鹽運使,直接歸朝廷管!
“按照梁大人所說,原本揚州以及整個兩淮鹽區一切太平。那本官倒是想知道,為何絕大部分灶戶整日熬海製鹽,燻壞了雙眼,累彎了脊樑,一年到頭所得交了鹽課以後卻連家人都吃不飽?
為何有些人一斤鹽都不熬,卻吃的腦滿腸肥家財萬貫?
為何灶戶上繳的鹽只有十來文一斤,到了內地,百姓們卻要花費數百文才能買到一斤鹽,拿出一年大半的積蓄卻買不起多少鹽,只能吃著寡淡的飯食?
為何按照朝廷綱鹽制每年鹽稅至少一千萬兩銀子,實際收的鹽稅只有十分之一,這其他的鹽稅到了哪裡,進入了何人的腰包?”
陳越的話如同一記記重錘砸在梁煥平心頭,直砸的他目瞪口呆!
這,這,這,這分明是要對整個鹽政開刀啊!可是你姓陳的可有這個能力?
鹽政涉及到鹽區數百萬的灶戶鹽民,涉及到無數的官員差役,以及整個大明的百姓。鹽稅是朝廷最重要的稅收,佔據了朝廷收入的一半。
就算是萬曆朝首輔張居正在時,也不敢隨便改變鹽制,你陳越不過是一個乳臭未乾的小子,仗著立了幾件功勞仗著有皇帝的信任,就敢推翻整個鹽政?真是太不知道天高地厚了!
梁煥平梗著頭,對陳越不再理會。一個不知天高地厚的無知之輩,且看你能翻騰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