羞愧之餘,陳越自己惹來的事情哪裡能讓老爹替自己背鍋?便果斷的拒絕了老爹替自己出戰,陳江河老懷大慰。
吃過晚飯之後,趕在西便門關門落鎖前,陳江河離開了煤場,要去尋那楊正平。楊正平武藝很好,陳越不放心老爹一個人前往,便懷揣手弩提著長槍跟在了陳江河之後。
吳婉兒擔心的看著臨行前的陳越,陳越笑說沒事,事情辦好之後會出城回到煤場的,只是夜裡城門落鎖怎麼出城,當然是習慣性的翻越城牆了。
楊正平居住的在左安門內的崇南坊,原來是一片荒蕪的空地,自後金數次入侵以來,城外大批的百姓入城避難,這裡形成了一處難民居住的貧民窟。到處都是低矮的的棚屋,地面上汙水橫流,空氣中散發著一股刺鼻的腐臭氣味,令陳越忍不住要掩住口鼻。
宣武門外的菜市大街已經非常的破爛不堪了,這裡要比那裡破爛十倍,這哪像是一國的首都啊,簡直像是人家地獄一般,走在黑洞洞的街道上,聽著四處傳來兒童的哭嚎,婦人的啜泣,聞著鼻中難聞的臭味,陳越心裡不禁生出這個想法。
這麼髒亂差的環境,肯定是要橫生疾病的,陳越心中不由得想到。事實上崇禎末年,北京附近連續發生了大規模的瘟疫,大量的百姓死於傳染病。
崇南坊位於外城的東南,從煤場過來需要穿過整個北京城,當父子二人到達崇南坊之時,天色已經完全黑了,整個崇南坊瞎燈滅火,一片漆黑,偶有燈火閃爍,很快又消匿無蹤。
陳江河父子沿著白天打探的道路,來到了一處街巷,這處街巷環境稍好一些,不再是那種難民居住的簡單棚屋。
“就是這一家了!”陳江河指著前面的一處房屋說道,說完正要過去之時,又一把拉住了陳越退到了黑暗之中。
然後便聽到隱約的腳步聲從前面傳來,五六個舉著火把的黑影出現在遠方。
父子二人站在黑影中靜靜的看著,就見這夥舉著火把的人來到了楊正平家的門前,為首的一人示意了一下,便有一個手下上前“啪啪”的拍門。
“外面是哪位朋友前來?”一把爽朗的男音從院內響起,屋內燈光點燃,沒一會兒院門開啟,露出了楊正平的身影。
看到院外大批的人手,楊正平就是一驚,一把握住了了藏於腰間的短刀刀柄。
“我是河間李進,受人之託想請楊兄幫個小忙,能否院裡說話?”首領李進說道。
感受著對方的不懷好意,楊正平沉默了一下,方道:“原來是李兄,久仰久仰,只是內子已經入睡,夜裡實在不方便,有事情就在這說吧。”
“那好,就在這說!”李進也不在意,當下說出了自己的來意:“所謂受人之託忠人之事,楊兄在江湖上也大有名聲,可是前段時間你做的事情可不怎麼地道啊!”
“李兄說的是哪件事情,贖楊某記性不好,實在想不起來。”楊正平沉聲道。
“楊兄何必裝糊塗呢?就在幾日前,開煤場的楊老闆請你和刀疤等人一起對付一家新開的煤場。刀疤等人和僱主的小舅子消失無蹤,只有你一人生還,你總該給楊老闆一個交代吧。”李進說道。
“交代,什麼交代?我不知道你講的什麼事情,什麼煤場,什麼楊老闆,和我有什麼關係?”聽了李進的話,楊正平就是一驚,和他直接聯絡的刀疤和那潘貴已經死在了陳家煤場,怎麼還有人知道自己參與了這件事情?
“都是跑江湖混飯吃的,楊兄這麼說有意思嗎?”李進冷笑道,“我既然找到了你,自然知道事情的原委,抵賴可不是你滄州楊鐵槍的風格!”
“好吧,你想怎樣?”既然對方已經找到門上,楊正平知道躲不過去了。
“沒怎麼樣,我也是受人之託,想請楊兄再幫個忙,也沒別的,只需要去公堂作證就行,證明是那陳家煤場場主陳江河行兇殺人,殺死了潘貴及刀疤等一行人。”李進提出了自己的要求。
“不可能!”楊正平不假思索一口拒絕了,在煤場他失手被抓,陳江河放過了他,現如今他怎麼能再忘恩負義出賣陳江河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