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趁你們剛剛休息,我和洛指揮去了一躺中央玻璃柱,從二樓到那兒的通道沒有陷阱,我們可以收拾收拾準備去了。”
伊邁拍了拍手,和洛修一起走進實驗室,也將兩人的對話打斷。
“那還等什麼,走著!”唐朗把吃完的食品包裝袋一丟,從地上一個鯉魚打挺跳了起來,眾人也跟著出了實驗室。
從二樓到中央玻璃柱那段連廊之間的確沒有任何危險,可就是這樣的平和,反而讓檸黎爾心中越來越不安。
建造者將這個房間設在整個基地正中央這樣重要的位置,卻又可以透過二樓輕易地到達這裡。
這種既重視又輕視的感覺……
很矛盾。
但在一切真相解開之前,沒有誰能將這位建造者複雜而矛盾的心理動機解釋清楚。
檸黎爾走在隊伍的最後,不知道為何越靠近那裡,越讓他覺得不舒服。
不同於那次洛修冒險時他對於危險的感知,而是另一種非常奇怪的感覺,連他自己都說不清楚,只是本能的排斥。
可大家都興沖沖,他又不能阻止大家,因此只在最後躊躇前進。
在門開啟的那一瞬間,唐朗甚至都豎起了防護罩,可什麼危險都沒有,這個空間甚至極為空曠,沒有任何裝飾,傢俱,或是器械。
唯有在他們的正對面,牆上的螢幕播放著一段錄影。
一時間眾人安靜下來,不約而同地抬起頭看著那段影像。
那是一段歷史。
是人族對異族的壓迫。
畫面中的人族強行佔領了異族生活了成千上萬年的星球,一連幾年,炮火連天,一批又一批的人族與異族死在戰場前線。
那是一段至暗的時代,幾乎無人可在這樣的時代中獨善其身。
離別、傷痛,甚至性命在這樣的大環境下似乎都不值一提,因為每天都有成千上萬,甚至數十萬的人死亡。
人不再是人,而是一串讓人觸目心驚的數字。
然而暗夜雖長,總能等到黎明,毫無懸念,人族勝利了。
異族的統領,也就是西泰因選擇臣服,被人族首領授予爵位,而那些不願臣服的異族被送進絞肉機,流水線一般處理掉,少部分留在主星成為奴隸,沒日沒夜地做著工,大部分遷去了另一個星球——內什。
可因為異族人天生比人族擁有更強的體力,更迅捷的速度,加之過往刻骨銘心的仇恨,所以帝國腳下,異族傷人的事件不在少數。
所以——
畫面一轉,幾個異族圍著一個人族,明明佔據上風的是他們,卻不知為何,他們都接連痛苦地倒下了。
“哈哈哈哈哈哈——”那人身上受了傷,卻面部猙獰,眼神得意地望著眼前的異族,“你越傷害我,我就越可以用血液來壓制你,這裡是由我們人族統治的,你們這些沒有腦子的異族就應該在下等區供我們差遣!”
求生欲是所有生物的本能,那些異族不甘地嘶吼著,為了那一點生存的可能拼了命的掙紮著,卻只能眼睜睜看著自己的生命流逝。
那人仿若勝利者一般踏過眾異族的屍體:“真該感謝我們的檸首相,若不是他推行疫苗接種,只會讓這些賤種更猖獗。”
聞言,檸黎爾心頭狠狠一跳,他感覺自己的喉嚨被人死死的扼住了,半晌過後,他才茫然地眨了眨幹澀的眼。
那段早已被歷史遺忘的過往就這樣揭露在眾人面前,沉重,沉痛。
似在訴說著他們的罪孽。
一時間,所有人都沉默著。
他們的戰隊中不乏異族,事實上,在如今這個時代,異族與人族已相對融洽,所以那些過往似乎也不那麼重要了。
可是……真的可以過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