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者說這條人魚躺慣了一種沙發,就要吵著鬧著想換個顏色。
諸如此類,完全沒有用又佔地方的東西,逐漸在奧莉安娜完全沒有意識到的時候,就堆滿了她的整個客廳。
女巫這樣放眼望去,就連矮桌和壁爐上,也都被阿蘭妮斯的物品侵佔。
她個人認為,只要是阿蘭妮斯求著要買回來的,都算是對 方的物品。
因為她並不需要用到。
這些怎麼不帶走。
奧莉安娜看著有些心煩。
那條人魚說著要走了,還一副絕不會回來的樣子,可實際上東西這裡落一點,那裡落一點,走也不走個幹淨。
好像春天細碎綿密的雨,落下來霧濛濛的,肉眼並不能看見,但又時時刻刻沾黏在身上,怎麼都躲不掉,只能任由雨水滲入自己的四肢百骸。
沾得呼吸都黏膩不堪,渾身上下都似被包裹住了一樣,沒辦法掙紮。
陰魂不散。
女巫嫌惡地收回目光。
盡管用這樣一個詞彙,來形容生命力幾乎要蓬勃溢位體內的人魚小姐,其實不太合適。
但奧莉安娜認為沒有什麼詞語會比這個更加貼切。
是很煩人的。
她難以從自己走神的思緒中保持冷靜,書籍更是一個字也看不下去。
在枯坐矮桌前半個小時之後,她終於放棄了折磨自己這件事,疲憊地揉了揉眉心,將書合上。
半個小時,怎麼也該夠那條人魚傳送到梅裡亞城了,就算走錯,錨點上也會有地圖提醒,不需要擔心會丟。
奧莉安娜如此想著,手卻從空中召喚出一張魔法卷軸,攤開鋪平放在桌面上。
一旁的羽毛筆從墨水中飛出,懸停在紙張上。
女巫不知道想了什麼,頓了兩秒,然後才將這支她已經用了很多年的羽毛筆收起來。
她開啟一旁精緻花哨的禮盒,裡面那支禮物還靜靜躺在裡面,嶄新的姿態像是在誘惑誰去取出使用它。
奧莉安娜不太喜歡買無用的東西,也不喜歡買回來什麼物品就堆在一旁不用。
既然有新的,那她確實可以換換了。
女巫沉默片刻,拿起了那支黑金色的羽毛筆,將禮盒妥帖合上,起身放去那個屬於阿蘭妮斯,擺了很多亂七八糟東西的櫃子裡。
回來落座後,女人沒有用魔法控制,而是抬手沾了沾墨水,在魔法卷軸上手寫。
她只是習慣在用一個新東西的時候,都會短暫地熟悉一下,沒有什麼別的意思。
奧莉安娜如此想著,就慢慢給貝琳達寫完了一整封信。
筆尖在紙上游走,流露出絲滑的字跡,整潔又幹脆的花體字很清晰。
直到她寫到卷軸的末尾時,女巫才頓了頓。
好像寫的有點多了。
她的初衷只是想詢問一下貝琳達,讓對方幫忙注意阿蘭妮斯有沒有到達梅裡亞城而已。
奧莉安娜皺眉,臉上冷淡的神情愈發漠然。
寫了什麼會這麼多?
女人幹脆停了筆,從頭再閱覽一遍。
大概是......一開始確實在請貝琳達幫忙看一看那條人魚有沒有到。
但後來考慮到阿蘭妮斯不一定能認得新家的路,所以又拜託對方帶這條人魚過去。
入學的東西她其實準備好了,不過還沒有來得及給阿蘭妮斯。
本來是打算自己帶這條人魚過去,順便找貝琳達取的,現在來看只能讓貝琳達派人幫忙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