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駒義猜到了開頭,沒有猜到結尾。
文豪最終保了大人。無論北琪怎麼罵,文豪都罵不還口。他愛孩子,更愛北琪,就算北琪恨他一輩子,他也不後悔做的這個決定。
孩子沒了,北琪慢慢也接受了這個事實。但是心中的苦楚,卻是無人能夠體會。加之身體虛弱,一直在病房住院。
文豪不離左右,貼心地照顧著北琪,一時成為娛樂圈的佳話。
可惜命運並沒有就此罷手。
剖產失敗一個月後,北琪突然心臟大出血,做手術也未能搶救過來,抱憾而終。
悲痛的命運仿似晴天霹靂,五雷轟頂。守在北琪和孩子墳前的文豪心力憔悴,不堪承受。
可文豪畢竟是公眾人物,他一直努力地保持著積極向上的心態,告訴自己要堅強,對外宣稱自己扛得住。
他馬不停蹄地投入事業當中,想用不停的工作來麻痺自己。
他很好地隱藏起自己的悲傷,時間一天一天過去,一個月,兩個月,當這件事漸漸從媒體淡忘的時候,文豪心裡的悲痛卻絲毫沒有減輕,反而在看到與北琪有一點點相像的黃瑤時,毫無預兆地崩潰了。
清光大廈樓頂,文豪拒絕了所有人的勸說,絕望地坐在天台邊緣。想起自己已逝的妻女,淚流滿面。樓下聚滿了他的粉絲,悲痛地高聲吶喊著:“文豪,你要堅強,我們支援你!”
可他們怎能知道,文豪的心中已經是一片汪洋大海,他已經堅持不住了。
等白駒義聽完故事,從堵車的亂流中趕來時,只剩下還捨不得離去的人群在議論紛紛。白駒義著急地找到黃瑤,問道:“人呢?”
“跳了。”黃瑤悲傷地抽泣著。
白駒義憤恨一拍手,惋惜道:“怎麼不留住他呢,我有辦法救他的。”
黃瑤搖頭道:“沒用,他的悲傷已經蔓延到骨髓,就算你救下來他,他還是會跳的。”
“怎麼會呢?我可以讓他忘記悲傷的。”白駒義無奈地說道,其實他大老遠跑來,除了幫黃瑤救人,還有另外一個目的,可現在,這又白走一趟了。
黃瑤卻是訝異地看著他問道:“你真的能幫他忘記悲傷?”
“當然。”
“那你快跟我來。”
白駒義只覺得莫名其妙:“去哪?你不是說他已經死了嗎?”
“他沒死,他跳下來摔到了氣墊上,只是脖子扭傷送醫院了。”黃瑤拉著白駒義坐上車,又往回趕去,此時正是夕陽西下,下班高峰,兩人又堵在路上像蝸牛一樣前進。
等他們趕到醫院時已經是晚上九點。
“豪兒,你千萬別動傻念頭,媽媽已經把最好的醫生請來了,他們一定會治好你的。”病房裡,傳來了文豪母親的聲音。
文豪出生名門世家,文家家大業大,只可惜文豪對經商不感興趣,而是熱衷於表演。在娛樂圈,文豪也以傳播陽光正能量而備受觀眾喜愛。
可此時,饒是他再堅強,也已經失去了理智,只能痛苦哀嚎:“我沒病,你們才有病,非要給一個沒病的人治病。你們走,我想一個人待著。”
“沒病你能跳樓?傻孩子,別有牴觸情緒,讓醫生看看就好了。”
被文豪母親稱作‘最好的醫生’們走了過來。“我們透過各種儀器裝置檢查,發現患者受過巨大的心靈創傷,有嚴重的憂鬱感,過分的悲傷使他情緒失控,照目前的病情看來患者仍有自殺的可能性。”
白駒義和黃瑤往病房趕,正巧聽見醫生們的論述,白駒義喃喃自語地說道:“可不是說了一通廢話麼?這麼明顯的事,還需要檢查?”
醫生又說了:“夫人您放心,文豪這病雖然難治,但只需要用中醫經絡療法、西醫神經康復術,輔以心理療法,適當地使用鎮定劑,催眠藥以及當前最先進的顱內震盪技術,經過一兩年的調養,既有可能恢復。”
兩人來到門口,白駒義心裡暗道:照這麼弄正常人也得整瘋,而且一兩年過去,還只是有可能恢復,那還治個毛線?
正規醫院和私家醫院的區別由此可見一斑。
正規醫院會往死裡說難治,治不好,你最好轉更高階的醫院;而私家醫院則會往死裡說簡單,無論什麼病,一天見效,三天明顯恢復,一週之內可出院。
而有錢的家長則只會說一句話:“醫生,麻煩你們,給我兒子用最好的藥,做最好的治療,錢都不是個問題,只要治好我兒子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