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起來老闆真的是個重情重義感性的人,只是因為他連續吃半個月就給他用這麼好的料,以後他絕對還天天去吃。
他坐著慢慢啃煎餅,韓競之又在偷偷往這邊看,初簡坐直瞪了他一眼,不明白他又不用聽課來這麼早幹嘛。
如果那天他沒有因為夢到韓競之而早早醒來的話,他也許真的會一直覺得老闆是位性情中人,而韓競之頻頻張望是因為饞他的煎餅。
“哎呦——”初簡坐起來的時候,定的最早的那個鬧鐘還沒有響,他捏著自己的衣領扇風,想把黏膩的汗都扇走。
去浴室洗了個澡再出來,還沒到他平常出門的時間,但實在想不出呆在這裡還能幹什麼,初簡收拾收拾提前出了門。
提前出門就可以提前吃到豪華大煎餅,等初簡騎著小電車抵達煎餅攤的時候,卻看到一個人影著急忙慌地從車上下來,把一個比楊桃祖宗還大的煎餅交給老闆,又著急忙慌地逃離現場。
初簡的胸膛像個鼓風箱,他死死望著早就看不到車影的柏油馬路,眼前卻浮現出韓競之做早餐的樣子。
他不吃蔥姜蒜,所以每次做飯韓競之總是在把它們丟下去爆香之後再撈出來,雞蛋在薄薄一層油的幫助下凝固鼓包,變成一枚煎蛋,每次煎蛋出鍋時雜糧粥也好了,五顏六色的躺在鍋裡。
韓競之心裡的完美早餐是雜糧粥配粗糧餅,這一點從來沒有變過。
他們只有在世界培根日的時候才會煎培根,因為韓競之認為培根是豬的冤魂回來報複人類的手段,是世界一級致癌物,甚至兩人還因為一年裡有沒有可能存在十二個世界培根日吵過架。
走進辦公室的時候,韓競之裝模做樣坐在那裡敲鍵盤,初簡走過去,把煎餅放在他面前的桌子上。
韓競之心裡一咯噔,緩緩抬起頭。
“你以後別再這樣了。”
“我只是……”
“有必要天天起這麼早嗎,咱倆都分多久了,你根本沒必要這樣。”
說完,初簡似乎生怕看見他的表情,低著頭轉身回到自己的座位。
那句“那就不要分手”已經到了嘴邊,但有一道聲音在他耳邊低吟:你打算用什麼來做押注,用什麼做押注初簡才會重新相信?
韓競之沉默地想了一天一夜,當腳下那個半球的人們開始討論晚餐要吃什麼的時候,韓競之坐在桌前,拿出已經記不清有多少日子沒有用過的稿紙。
兩個人中總有一個在張望,只是今天偷看的人換成了初簡。
韓競之的位置空空蕩蕩,初簡心不在焉地拿著筆在板子上打稿,平日最基礎的工作今天突然難得他想回大學複讀,一直到下午,那個座位還是靜悄悄的。
“怎麼了嘛,不能這樣就生氣吧。”
初簡低著頭摳自己的手,想起分手後這段日子裡他們的交集,心裡那塊本就不密實的地方更虛了。
“呵呵生氣更好,免得總是這樣那樣的。”
他就這樣一路反複唸叨著三句意思差不多的話回到住處,卻看見門把手上掛著一個袋子,裡面是洗幹淨切好的新鮮水果。
初簡癟著嘴走過去,把上吊的袋子從門把手上救下,最下面,一個信封露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