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來後他只覺得出了一大口惡氣,抱住蛋寶親了好幾口,然後帶著一臉要殺人的表情走進工作間跪在數位板前,開始絕望地拉磨。
初簡現在是一家大廠的苦逼原畫設計,韓競之就在他對面的大樓裡做高階運維,從前他們都極度滿意這樣的距離,現在卻煩惱於萬一抬頭不見低頭見怎麼辦。
該怎麼辦怎麼辦,不然還能怎麼辦?
初簡的筆都磨出火星子,最近糟心事不斷,分手了還要繼續打工,碰上個要死不死的甲方天天吹毛求疵本事不多屁事不少,有時候初簡真心想去兼職紋身師,萬一就碰上曾經的甲方或者領導了呢,他一定把這些扒皮們紮得嗷嗷直叫喚。
他灌了口咖啡,隱約聽到身後窸窸窣窣的聲音,估計是蛋寶在玩,他沒注意,生無可戀地趕著稿,可那陣動靜不僅沒有平息下去,反而越來越大,等到初簡終於忍不住出去巡視的時候,他覺得此刻地球爆炸全物種同歸於盡或許都好過現在的境況。
衛生間,到處,都是,屎。
便便,鋪天蓋地的便便,拉布拉多現在老實地趴在窩裡,吐著舌頭看他,嘴角還殘餘著奶昔漬。
“啊——你為什麼要偷喝冰奶昔?為什麼要把便便蹭成這樣?為什麼剛剛我帶你去狗公園的時候不全部就地解決,是不捨得多送韓競之一點嗎?啊呀——”
“沒關系的,沒關系的,這有什麼,沒關系的,你不就是竄稀了嗎,我不就是要處理一整個衛生間的狗屎嗎,這又不是什麼大事,沒事的。”
“為什麼你要偷喝我的奶昔?為什麼在狗公園的時候不拉完,為什麼,你看著我說,為什麼!”
有陣子沒見面的潔癖被這大場面勾引出來,初簡一直在尖叫,可是那片狼藉依舊在衛生間待著不走,在給自己鼓勁的這十分鐘裡,他曾動過三十八次念頭給韓競之打個電話。
韓競之總是可以把鏟屎拖尿這件事做得特藝術,被他打掃過的衛生間總是彌漫著幽徑花園的清香,閉上眼彷彿岸芷汀蘭郁郁青青,到處亮閃閃一塵不染,探店網紅都能來打卡,完全看不出之前有多埋汰。
不過韓競之的才能也僅限於打掃廁所,出了那個門他就好像被上天收走一切天賦,東西總是隨手亂丟,從來不把物品放在它們該待的地方。
他們沒鬧掰的時候,初簡還一心想要給他整個鏟屎傳奇或者潔廁之靈這類的頭銜,但此刻一切都成了過去式,現在蛋寶變成單親家庭的孩子,他勢必要承擔起全部責任,反正早晚都要幹,早死早投胎……
初簡一臉將生死置之度外的大義凜然,他咆哮著沖進衛生間,他做到了!所有便便全部消滅!
“我說真的…如果下次你再偷吃東西……蛋寶,我真的不會放過你了……”
初簡放完狠話,遊魂一樣蕩回房間, 本來他還有點餓,到現在食慾全無。
“減肥了嘛,這不挺好。”他趴在床上喃喃,“反正又不會每天都這樣。”
可其實他本來不用做這些的。
答應我不要在吃東西的時候看,求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