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華如奧蘭多城,也有許多無家可歸的窮人,他們或被大貴族、大富豪剝奪了土地而變成了可憐的流浪漢,或是因為各種其他原因而變得身無分文、露宿街頭。
對這些一盆如洗的窮人來說,最難熬的季節莫過於寒冷的冬季了。
因為在冰冷刺骨的冬天裡,他們不可能像大貴族一樣可以聘請法師用魔法來為他們取暖,也不可能像有錢人一樣買來乾燥的木柴燒火取暖,他們甚至連禦寒的衣服和填飽肚子的黑麵包都很難弄得到。
陳塘之所以願意帶著小賽克羅爾一起去分金幣給那些可憐的窮人,正是想讓這位出身貴族世家的孩子意識到奧蘭多城的窮人生活得到底有多悽慘。
只有讓小賽克羅爾切身體會到這種悲慘的生活,才能理解歐力克他們對於‘上層人’的那種隔閡與芥蒂,讓他更包容歐力克等人的做法。
“一個賣火柴的小姑娘…”陳塘肩頭扛著麻袋,鬼魅般從一個蜷縮在冰冷牆角里的小女孩頭頂掠過,一枚閃閃發光的金幣毫無徵兆的從小女孩的頭上落下來,剛好落在她早已被凍得發紅的手上。
小女孩吃驚的抬起頭,卻只看到滿天的雪花慢慢落下,冰晶一樣的雪片掉在她冷得發紅的臉上,立刻就融化了。
她擦了擦眼睛,一定以為自己看錯了。“這…這一定是仁慈的光明神寄予我的希望,偉大的神祗啊,感謝您的饋贈…”她哭泣著匍匐在地,彷彿感受到了那種徹骨的溫暖。
陳塘繼續向前跑,經過一間破敗低矮的房子時,他突然停下了腳步。“噓!”他轉過頭,朝小賽克羅爾搖了搖手指,示意他放低腳步:“我們必須把金幣分給那些確實需要救急的人,因為如果沒有錢,他們可能過不了這個冬季。”
小賽克羅爾慢慢趴倒在屋簷上,從殘敗的破洞裡張望到了屋子裡的情況。
他看到一個八九歲的孩子跪在他母親的病榻前,他的母親臉色蒼白,好像快要死了。
“仁慈的光明神,請睜開眼看看您的信徒,用您偉大的仁愛之心救救我的母親吧,她…她需要錢來看病,嗚嗚…”
“我的…小海利,偉大的光明神不會拋棄我們的,媽媽…媽媽會好起來的。”躺在床上的母親虛弱的說。
“媽媽…”小海利緊緊抓住了他母親的手,虔誠的祈禱著上蒼的垂憐。
這時候陳塘從麻袋裡拿出了一枚金幣,輕輕拋到了母親的病榻上,隨後,他就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也許這些身處於逆境、遭受著諸多不公平的窮人在物質上是悲慘和貧瘠的,但他們心中卻有著無比強烈的精神寄託,無論稱這為‘自我麻痺’還是‘愚鈍的信教者’,至少他們還有支援他們活下去的希望。
智者用智慧來理解世界,而愚者則只能寄希望於虛無縹緲的神靈,但智者不一定對,而愚者也沒有錯。
陳塘沒有一刻停留,也許今晚的行動只是他心血來潮的一時興趣,卻不知道這將會給整個奧蘭多城帶來多麼巨大的震撼。
就在他路過一片骯髒的廣場時,他忽然看到廣場上居然站滿了人,這些人都是居住在貧民窟裡的貧民,而為圖斯勒大公服務的奧蘭多城收稅官正帶著他的官兵傲慢的訓斥著那些連禦寒的衣服都沒有的人們。
“哈,你們真是一群可恥的賤民,”收稅官氣勢洶洶的瞪著眼前的貧民,大聲辱罵:“財務大臣派我來收稅,你們卻一拖再拖,我可是代表圖斯勒大公來向你們收稅的!”
“大人,我們連這個冬季都很難捱過去,怎麼還會有錢來交稅呢?”一位年邁的貧民無奈的說道。
“那我不管,我是奉了公國財務大臣的命令來收稅,今天你們必須把錢交出來,要是沒有錢,那就罰去做苦力,直接從自由民貶為奴隸!”
“可我們都快餓死了…”
“閉嘴!”收稅官蠻橫的舉起鞭子,狠狠一鞭打在老頭的身上,他只穿著一件破爛的棉襖,頓時一些棉花就被打得露了出來。
“這些人實在太可惡了,他們明明是來替勃朗特斂財的,卻偏偏要打著圖斯勒大公的旗號!”此時陳塘躲在附近屋頂的一根菸囪後面,氣憤的看著廣場上正在發生的事:“哼,既然你要當勃朗特的走狗,那我就用你主子的錢來幫這些窮人交稅,這叫‘取之於民、用之於民’!”
陳塘猛地把麻袋高高的拋向了空中,飛舞的白雪中,數百枚金幣像雨點一樣落下來,幾乎把廣場上每個人都驚呆了。
震驚過後,便是一片混亂,所有人都爭先恐後的去搶奪地面上的金幣,就連收稅官帶來計程車兵也已經完全忘記自己的職責,加入到了這場搶奪中。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這些金幣…”收稅官氣得直跳腳,拿起手裡的鞭子就往窮人的頭上打下去:“這些都是奧登堡公國的財富,誰也不許搶!”
“這是‘面具會’送給他們的見面禮!”突然一個陰森的說話聲在收稅官背後響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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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稅官吃驚的轉過身,卻發現自己的背後空無一人,就在他感到奇怪的時候,剛才的說話聲再次從他的背後傳來:“滾回去告訴你的主子,就說‘面具會’很感謝他送給這些窮人用來過冬的金幣,我們會再來‘看望’他的!”
“誰在我後面!”收稅官好像碰見了鬼一樣惶恐,他猛地轉過頭,卻仍然沒有看到任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