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地道的入口已經清晰的展現在陳塘眼前,他猶豫了片刻之後,點燃一根火把走入了地道。
一股陰森森的冷風迎面吹過來,居然還帶著一種泥土的氣息。陳塘心中一動,心想這裡面的氧氣還是很充足的,又有風流動,說明蓋瑞娜並沒有騙他,這條地道的確是和競技場互通的。
但是他又轉念一想:如果地道的入口是福瑞斯特命人用巨石堵起來的,那麼他沒有道理還留著另一側的出口。可是現在的確有風從另一邊流動過來,這是不爭的事實,難道這裡面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嗎?
陳塘憂心忡忡的往前走著,心裡一陣忐忑,他疑心這又是福瑞斯特的詭計!
漸漸地,一些人類遺骨出現在地道里,許多白骨身上都穿著作戰用的鐵甲,手中拿著生鏽的武器,毫無疑問這些橫七豎八的躺在地道里的屍骸生前都是自由聯邦舊王朝時期計程車兵。
陳塘記得蓋瑞娜跟他說過,戰爭之手的很多地道都是在內戰期間被修建起來的,有些是作為軍事用途、有些則是用來逃生。
顯而易見,這條地道恰恰是在舊王都遭到叛變的僱傭軍團圍攻時被緊急挖掘出來的逃生地道,可惜當時不知道是什麼原因,躲在地道里計程車兵竟一個都沒有逃出去,全部死在了裡面。看他們死後被風化的白骨形狀,似乎在臨死之前遭受過極為痛苦的折磨,幾乎每個人的骨骼都蜷縮成了一團,顯得異常的詭異和可怕。
陳塘草草的掃了一眼這些骸骨,跨過它們繼續往地道深處走去。
大概兩個多小時後,他的鼻子裡忽然聞到了一股烤麵包的香味,與此同時他的肚子也發出了一陣‘咕嚕嚕’的叫聲,陳塘這才意識到自己已經一天一夜沒有吃過東西了!
“麵包?”他頓時皺了皺眉:“地道里怎麼會有烤麵包的味道!”他立刻吹熄火把,拔出了佩劍。
陳塘摸著黑慢慢朝前走過去,過了一會,他居然看到了一點微弱的亮光,但亮光雖然微弱,在漆黑的地道里卻顯得異常耀眼。
“那裡是出口嗎?”他愣了一下,加快腳步朝亮光跑過去,等跑到了前面之後,陳塘才發現原來一塊非常巨大的石板幾乎把地道的入口完全擋住,幸好石板上面似乎種了一棵大樹,年代久了,這棵大樹的數根從石板的縫隙間一直長到了地道里,甚至還把石板給弄破了。
但石板本身也很厚實,和大樹根部那錯綜複雜的根鬚相互交纏在一起,根鬚穿透石板,居然被捅出了許多細小的孔洞。
這些孔洞被大樹遮蓋著,從外面看應該很難被人發現,除非有人把整棵樹都挖掉了,不過顯然還沒有人這麼幹過。
現在,陳塘總算明白了亮光和烤麵包的香味到底是從哪裡來的:外面的光源透過石板的縫隙,直接照入了地道里,如果照這樣推測的話,那麼這塊石板的上面應該就是地道的出口!
想通了這一點,陳塘頓時欣喜若狂起來,他立刻握住傳奇佩劍,拼命的往石板上砍。
‘布麗奇特’削鐵如泥,很快就被他刨出了一個洞口,外面的光線也隨之越來越亮,直到洞口已經完全足夠他爬出去了,陳塘這才收起武器,雙手一託就爬出了地道。
一陣刺眼的亮光照過,他吃驚的發現自己居然正站在一條街道的十字路口上,而他的背後就是那棵長在地道出口上方的大槐樹。
此時天已經大亮,陳塘慢慢轉過身,環伺了一遍四周,他注意到周圍的野地裡到處都是建造得密密麻麻的低矮房屋,這些房子一間緊挨著一間,幾乎家家戶戶門口都掛著尚未晾乾的衣服,居住區的最左邊,則是一條惡臭連連的汙水溝。
“這裡是…”他曾在卡納湖城和安卡拉城的貧民窟裡見過這樣的居住區,這裡的居住環境簡直和那些城市裡的貧民窟如出一轍!“難道那條地道直通自由之城的貧民區?”他喃喃的說著話,忽然用力吸了吸鼻子:“好香啊,我正好肚子餓了!”
陳塘像條嗅覺敏銳的獵狗,循著烤麵包的香味慢慢找了過去。
很快,他就在路邊一間破房子裡找到了兩個放在鐵爐上烘烤的黑麵包,通常有錢的貴族是不會吃這種又乾又硬又難嚼的劣質麵包的。
在他們的飯桌上,一般都堆滿了可口味美的白麵包,這種黑麵包連貴族家裡養的狗都不願意吃。
現在陳塘更確定自己是來到了自由之城裡最貧窮的一個區域,他如今肚子正餓,立刻一手一個抓起兩個麵包大口大口啃了起來,鐵爐旁還放著一碗水,陳塘也不管能不能喝,直接端起來喝了個底朝天。
兩個麵包下肚,肚子似乎飽了一些,他擦了擦嘴巴,抬頭看向了窗外。
這時候,陳塘注意到原來十字路口上種著的那棵槐樹有一大半已經壞死了,但枯萎發黃的樹枝上,居然掛著許多刻有文字的木牌,想必是居住在貧民窟裡的窮人掛在上面的祈願牌吧。
他正這樣想著,此時一個小男孩忽然從大門外闖了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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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吶,我的麵包要烤糊了…”他的聲音一下子戛然而止,因為他看到原本放在鐵爐上烘烤的麵包已經不見了,而他的家裡卻多出了一個陌生的男人。
他愣了一下,立刻害怕的揮起手臂來:“我…我沒有錢,請別打我。”他似乎很懼怕陳塘,也許是因為陳塘身上散發著一種無言的殺氣。
小男孩一步步的往後退,幾乎被腳後跟的一個凳子絆倒。
陳塘微微一愣,立刻就明白了小孩為什麼這麼怕他的原因,可能是他在戰爭之手角鬥場裡殺了太多人,無形中身上已經帶著一股攝人心魄的殺氣的緣故。
一個人要是殺伐太重,自然就會從眼睛和肢體動作上流露出來。像眼前這樣一個小孩子,當看到陳塘的眼神時當然會害怕。
“小子,我不是來要錢的,你不用害怕。”陳塘把佩劍歸入鞘中,雙手抱在胸前說。
“不…不是來要錢的?”男孩低著頭,戰戰兢兢的說:“可是…你看起來很兇,還…還把我們的麵包吃了。”
“沒錯,我吃了你的麵包,但我不會白吃你的東西,只是我暫時身上沒有錢,不過很快就會來還你的。”
小男孩抬起頭,畏縮的觸碰了一下陳塘的目光,陳塘從他的眼睛裡看到了不信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