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妮絲懷著無比憎恨的眼神深深的望了陳塘一樣,隨後帶著羅莎的屍體走下了角鬥場。
戰爭之手競技場的上空飄過來了一片烏雲,彷彿連老天都在為薔薇的凋零而哭泣,淅淅瀝瀝的,天空中居然下起了一陣冰冷的細雨。
“幹得可真漂亮,我還以為你下不了手殺死一個如此美麗的女人呢,”摩黛絲從背後慢慢走上來,臉上帶著得意的笑容:“親手毀掉一朵美豔絕倫的花朵是一種怎麼樣的心情啊,可是鐵面,你殺死了福瑞斯特最喜愛的女奴,他可不會這麼輕易就能放過你。”
“我是失手殺了她,本來…事情不該是這樣子的。”
“角鬥場上不分彼此,當你殺死其他那些兇狠的對手時,我可沒見你這麼失落過。”
陳塘轉過頭,看著被細雨打溼了頭髮的摩黛絲,她看起來略顯一絲疲憊,精光湛湛的眼睛裡滿是嘲弄的神色。
“我是失落,但不後悔。”
“你的表情出賣了你,你明明很後悔殺了她的。”
摩黛絲的逼問讓陳塘感到一陣煩躁,他猛地抬起頭,有點生氣的說道:“你這麼在意我的情緒是為了什麼?你認為我還能怎麼做呢?逃出這該死的囚籠嗎?!”
“如果你能逃出去,那幹嘛還要回來呢?”摩黛絲看著陳塘的眼睛,彷彿若有所指。如果她真的已經猜透了陳塘的身份,就該知道假扮‘馬基維利’並不能讓他獲得真正的自由,但至少他騙過了福瑞斯特的眼睛,也就意味著獲得了一半的自由,一個明明能夠逃出去的人為什麼還要回到這囚籠裡來呢?
所以摩黛絲認為,陳塘根本不懂得‘自由’的珍貴,因為他不在乎自己的生命。
“別對我大吼大叫的,我可沒讓你殺人!”
“那是我的錯,對不起,讓你陷入了新的麻煩裡…”正當他自責的時候,一個奴隸販子帶著幾個戰爭之手的守衛走到了角鬥場上。
“你、還有你,你們三個,跟我來!”這奴隸販子傲慢的用手指指點點,用命令的口氣下達了指令。
陳塘皺了皺眉:“去哪裡?”
“少廢話,大老闆點名要見你,你這渣滓恐怕要完了!”
“哼,是為了羅莎的事吧?”陳塘暗暗下定了決心,如果福瑞斯特這一次要狠心對付他,他只能拼著同歸於盡的心態在高臺上動手了!
儘管這樣做可能會害死摩黛絲和弗萊索斯,但事情真到了不可收拾的地步,他不可能束手待斃。
此時摩黛絲輕輕的拍了拍他的肩膀,在他耳邊低聲安慰道:“別緊張,待會見了大老闆,你不要說話,由我來和他交談。”
陳塘點了點頭,表示明白。
奴隸販子帶著他們往高臺上走去,沿途竟站滿了許多面無表情的守衛,其中伊拉姆猛虎傭兵團的僱傭兵負責防守高臺的下半部分,上層則清一色的由福瑞斯特最精銳的戰爭之手心腹衛隊守護。經過一個樓梯口的時候,他赫然看到那位警覺而多疑的魔獵人杜勒斯也在那裡,他那條獵犬布拉多看到陳塘的時候,發出了一陣輕輕的低吼,不過這只是獵犬見到陌生人時的正常反應,並非認出了他。
陳塘暗自鬆了口氣,要不是那天弗萊索斯讓他喝下的藥劑能夠改變他身上散發出來的氣味,憑藉布拉多敏銳的嗅覺,恐怕現在早就已經被拆穿了。
看來發生過那次事件之後,福瑞斯特明顯是害怕有人會再次利用隱形術來悄悄接近他,所以才會變得如此警覺,竟連杜勒斯都召了回來。
三個人慢慢走上了高臺,在見到福瑞斯特之前,所有人的武器都被暫時的收繳了,這讓陳塘感到一絲擔憂,如果沒有武器,他怎麼能夠擊殺大老闆?
不過事已至此,擔憂也無濟於事,他只得跟著摩黛絲一起上了高臺。
一入眼瞼陳塘就看到了福瑞斯特那張特別陰沉的臉,他正森然的坐在一張寬敞的椅子上,臉上一點表情都沒有。那位讓他無比信賴的保鏢薩斯摩爾仍寸步不離的守護在他身後,高臺上除了卡爾文和幾個奴隸販子外,還另外站著幾個人,她們正是視福瑞斯特為主人的五姐妹。
柯妮絲與受傷的威娜就站在福瑞斯特的左手邊,而蓋瑞娜和愛麗絲則站在他的右側,地上還擺著羅莎染血的屍體。
“哼,你們來了。”卡爾文冷笑連連,他的傲慢好像被判了死刑的囚犯正在接受大法官的判決宣言似的,給人一種難以言狀的壓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