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意因他的話愣了愣，他聽得出林嵐平淡得語氣後面的悽楚，不由更加心疼起來，將他抱在懷裡，聲音低沉裡帶著感同身受的悲傷和憐惜，語氣堅定，是來自他心底的誓言，“你現在有我了，我不會丟下你。”
林嵐伸手回抱住了他，道，“我知道。我初中時候是最難受的時候，家裡一團亂，我爸他是個同性戀，生活很不檢點，我媽就是被他扔在一邊然後給氣走的。那時候，我很自卑，很怕別人知道我家裡的事情，所以不願意交朋友，而於桓知道了我家裡的事，卻也沒有瞧不起我，還是一如既往對我好。他是我第一個喜歡上的人，不過，他不喜歡男人，後來我們上高中了，就分開了。我很感激現在能夠遇到你。”
曲意撫摸著林嵐的面頰，他不知道能夠用什麼語言來安慰他，只在心裡發誓，“我以後都會好好待你。”
打斷兩人追憶往昔的是廚房裡的噴氣聲，林嵐回過神來，趕緊說道，“鍋裡煮著川貝雪梨。”
曲意放開他，道，“我去收拾。”
林嵐趕緊跟著他一起進了廚房，是鍋裡的一部分往外溢位來了。
曲意要關火，林嵐攔住了他，將鍋蓋揭開，又將火開小一點，道，“這樣慢慢熬才會好。”
曲意聞著香味，說，“這個味道很香甜。”
林嵐對著他笑了笑，神色已經非常柔和，“你抽煙太多不好，喝川貝雪梨，你正好可以清一清肺。”
曲意對他笑道，“謝謝。”
林嵐臉微微紅了，“道謝做什麼。”
曲意道，“你對這些瞭解很多。”
林嵐用帕子擦了擦料理臺上的水，“還好吧，我知道得也不多。我爸也抽煙很厲害，家裡阿姨會熬這個給他。”
兩人就站在廚房裡，曲意問，“你爸，現在的情況呢？他對你還是不好嗎？”
林嵐搖頭，“沒有，他現在對我挺好的。不過，他的生活和愛情一直一團糟，沒有給我留下好印象，和起到榜樣作用。也許我從小就父愛缺失，所以才變成了gay。”
曲意的手指撫摸過他的臉頰，俯下身吻吻他的眉心，沒有說安慰的話，但是卻很能讓林嵐感動。
林嵐又問曲意，“你為什麼會喜歡男人呢，以前都不好意思問你。”
曲意居然有點不大自在，說，“其實沒什麼可講，以前我沒有意識這個問題，和我前妻在一起，她等了我很多年，我不能不對她負責人，才結了婚，在一起了才發現完全沒有辦法過性生活，她認為是我有問題，我自己也很沮喪。”
林嵐聽得目瞪口呆。
曲意被他盯著，頗尷尬，說不下去了，轉移話題道，“這個湯，不攪一攪嗎？”
林嵐卻道，“不用管，這樣慢慢熬就好了。你繼續吧。”
曲意一笑，“沒有了。不說這件事了。”
林嵐也笑起來，道，“我以為你在以前就歷盡千帆，有過很多男朋友呢，然後前師母是被你騙婚，後來你良心發現了，才對她說了真相離婚了。”
曲意被他說得很無奈，嘆道，“我是看到你，才知道只是因為我前妻不是對的人。而且，她現在也不知道我只是因為不喜歡女人所以才沒法和她在一起。不過她現在已經再婚了，生活很不錯，我也就放心了。”
林嵐因為曲意這話是很吃驚的，“因為我？”他不得不在意這件事，“你這麼優秀，難道沒有很多人追求你和勾引你。”
曲意無奈地嘆道，“你想太多了。”
林嵐心下這下滿足了，抬手摟住曲意的頸子，湊上去吻了他，“你也是我正兒八經第一個男朋友。”
兩人等著鍋裡的湯煮好了，又坐在客廳裡邊喝湯邊看了會兒電視，才又各自去做事情。
曲意重新坐回自己的電腦前面，做事時心情好起來效率自然就高。
他這時候才不得不意識到，每次和林嵐鬧不開心，他便完全沒法做事。
這便是痛並快樂著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