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嵐說,“我知道,我那裡有感冒藥。”
第二天,林嵐又在電梯裡遇到曲意了。
感情沒成仁義在,曲意看林嵐蔫蔫的樣子,就關心地問道,“你精神很不好啊。”
林嵐啞著嗓子說,“有些感冒,謝謝曲老師。”
曲意一直看著他,眼睛裡帶著憂慮,電梯裡人不少,也不好多問,之後林嵐也很快出電梯了,他則一臉深沉地再沒有說話,電梯裡他實驗室的學生們朝他問好,他也沉思著沒有應。
林嵐吃了感冒藥,以為自己的病很快就會好,沒想到卻越來越重,重到有一天在實驗室暈過去了。
其實也不算是暈過去,只是眼前突然一黑就往下倒,實驗室師弟師妹們一陣驚呼,趕緊過來把他扶住了,幾秒鐘之後,他就醒了過來,而且這幾秒鐘的短暫時間,他也不承認自己是暈倒了。
林嵐實驗室有和鐘書博關系很好的女生,是他們的同年級同學,本科開始就是同學,還曾經說過鐘書博和林嵐是一對夫妻,她就給鐘書博打電話說了這件事,交代他,“你這是怎麼當室友的,林嵐感冒這麼重,都在實驗室暈了,你平常也多關心關心他嘛。”
鐘書博聽到林嵐居然暈在實驗室了,也非常震驚,就急急忙忙要從實驗室離開,在過道裡遇到曲意,曲意最近在實驗室的時間有些多,以前一週有兩天在就不錯,最近卻總是在,他問鐘書博,“這麼慌張有什麼事?”
鐘書博只好彙報道,“我室友在他們實驗室暈倒了,我回去照顧他一下。今晚上就不在這邊了。”
他明顯感受到自己說完這個話後,曲意的臉上神色變了變,鐘書博以為導師是不希望自己因此翹了實驗,就又說,“我和他是兩個人住寢室,我不回去,他會沒有人照顧。”
沒想到卻聽到曲意說,“你快回去吧,要是嚴重,記得要送他去醫院。”
鐘書博怔了一下才反應過來,趕緊道了謝飛快地跑了。
他回到寢室,林嵐已經躺在了床上,他一個師弟在寢室裡為他端茶遞水,鐘書博說,“不是暈倒了嗎,怎麼沒送醫院去打吊針?”
師弟說,“師兄他不去,說回來睡一覺就好。”
鐘書博過去摸林嵐的額頭,又探探自己的額頭,道,“沒有發燒。”
師弟說,“拷了體溫,沒有發燒。我覺得可能與師兄最近做的實驗有關,他有用放射性,大約身體免疫就不大好。”
鐘書博皺眉道,“用生物素也可以做,他幹嘛要去做放射性,以後不想要孩子了嗎?”
師弟說,“還不是我們錢老頭想要省錢,師兄也說同位素效果更好,就這麼做了。”
鐘書博說,“錢老頭那麼摳,省著錢去做棺材本嗎?”
師弟,“……”這種話是嘴上刻薄的林嵐才會說的吧,和林嵐師兄在一起久了,忠厚老實的鐘師兄也會說了。
林嵐躺在床上難受得耳朵嗡嗡響,啞著嗓子道,“你們別說了,吵得很。”
兩個人趕緊噤聲,鐘書博讓師弟先回去了,自己過來照顧林嵐,說,“你藥都喝了嗎?”
林嵐要出不了氣一樣,虛弱地瞥了他一眼,聲音很小,“吃了,你出去,讓我好好睡一覺。”
鐘書博將一杯水放到他床頭邊的小櫃子上,說,“那你睡吧,我關燈你睡,你有事就叫我。”
鐘書博出去了,房間裡的燈關了,林嵐在黑暗裡卻怎麼也睡不著,胸口難受,咽喉難受,頭也難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