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輛側翻,順著欄杆滑擦好一段距離,車體和地面猛烈撞擊,極其危險的距離,梁聞淵的手臂在泛著疼痛,耳邊是刺耳的鳴聲,他沒工夫和梁鄔周旋。
車窗碎掉,玻璃噼裡啪啦碎在地上,他從車窗翻身落地,卻不小心被堅硬的玻璃劃到了,衣衫被劃破,很快鮮血便順著流了下來。
倒也算不上多疼。
“他媽的......不準走,靠!你早都想好了是不是?”哆嗦著,梁鄔皺著眉,他的額頭在流血,染紅了眼睛,胡亂在身下摸著什麼,自言自語著,“遙控器呢......你他媽不能走,爆炸了你也逃不掉。”
梁聞淵盯著他慌亂的樣子,梁鄔到現在都沒有察覺遙控器早就被拿在自己手裡了,活了這麼多年,他真是一點長進都沒有。
蠢得可以。
小腹也在滲血,他低頭看了下,襯衫被浸濕了一塊,讓他想到了十幾年前渾身傷痕的模樣。
“哐——”震耳欲聾的聲音響徹耳邊,眼前迅速變成了巨大的火焰,滾燙的溫度灼燒著梁聞淵,他離車的距離很遠,並沒有被傷及多少,火焰又爆發了一次,濃烈的黑煙沖上雲霄。
而梁聞淵手裡的遙控器早都被扔了。
但車輛還是爆炸了。
陶斐。
和這個人脫不了幹系。
但他的身份撲朔迷離。
梁鄔並非聰明人,他走的每一步背後都由陶斐操縱。
醫院內,醫生從搶救室出來,搖了搖頭,說了句“節哀。”
壓抑的哭聲瞬間爆裂開來,唐青拽著醫生,“求求你了,再救救他,我只有這一個兒子了......我不能再失去他了!”
梁聞淵沒說什麼,也沒看幾眼,朝著電梯口走去。他剛處理完傷口不久,身上的衣衫還沒換掉,有股血腥的味道。轉過身,他看見熟悉的身影正朝他跑過來,頭發淩亂著,都顧不上整理擋住眼睛的碎發。
怔了幾秒,他有些不敢相信,試探著問道:“渚玉,你怎麼在這?”
“嚇死我了,我一直在給你打電話,你為什麼不接?”確保了面前的人是安全的,莊渚玉打量了他好幾眼,洩了全部的力氣,他靠在牆上平緩著急促的呼吸。
“對不起,不是故意不接你電話的。”當時情況太緊張,在上車之前,梁鄔就把他手機扔掉了。
莊渚玉注意到他身上流下的血痕,還有包紮的痕跡,急聲問道:“你又受傷了?”
“小傷。”梁聞淵給他順著背,“不是在y市嗎,過來是有什麼急事?”
“什麼急事,你說呢?”莊渚玉說話的速度很快,很著急,“剛到s市我就跑來醫院找你了,你裝什麼無辜。”
“對不起,我給你道歉。”梁聞淵失笑,頓了頓,“渚玉,我可以理解成你在擔心我嗎?”
莊渚玉拂走了他繼續順背的手臂,沒收好力度,恰好打在了包紮的位置,“打疼你了,沒事吧?”
“不疼。”梁聞淵站在他面前,籠罩住了他,好大一會兒都沒說話,只是深深地看著他。
莊渚玉呼吸頻率正常了很多,他開口道:“看著我做什麼?表情怪怪的。”
梁聞淵搖搖頭,“想抱抱你,不知道渚玉願不願意給我抱抱。”
心髒漏一拍,莊渚玉眼神飄忽了一下,這種時候竟然能說出這種話,真是不分場合,他抿了抿唇,“從哪學來的油嘴滑舌?”
“沒有。”知道他不反對,梁聞淵主動抱了他,雙臂摟著他的腰,忽然想起了身上的血腥味,剋制地只抱了半分鐘便要松開。
莊渚玉卻拽著他的衣服沒讓分開,虛虛地回應了他一下,“肖汛在車上動了手腳,在拍的影片裡我看見你上了車,你怎麼想的就上去了?我還以為......算了,還有,另一個人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