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松開我吧。”梁聞淵的懷裡很溫暖,莊渚玉眷戀著,可這樣相互依偎的動作太曖昧,意外的情愫滋長著。一想到梁聞淵對自己濃烈的情感,莊渚玉就會覺得虧欠他,他現在給不了任何確切的答案。
梁聞淵看出了他的冷意,頓了頓後松開了手臂,回到原先的位置,沉默著又給他倒了一杯水,有些燙。
莊渚玉望向窗外,梁聞淵看著他,在這段不清不白的感情中患得患失,無盡的失落感湧上心頭,每一秒鐘都被折磨得無限拉長。
莊渚玉忽然回頭,薄唇輕啟,“怎麼了?在想什麼。”
梁聞淵的兩種思想在體內拉扯,快要將他掰成兩半,他想順從莊渚玉的心意,可也不想就此和他成為陌生人,在大腦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脫口而出,“你想結束我們的這段關系嗎?”
刺痛了一瞬,莊渚玉呼吸一滯,這個問題被梁聞淵親自問出口的時候,莊渚玉的心中也充斥著沮喪,像無聲的細雨,在未察覺之時已經下滿了整座城。
“你為什麼會這麼想。”將問題拋給了他,莊渚玉眼神閃躲了一秒。
“因為......我不知道怎麼形容,你最近好像不想見到我,在刻意保持著距離。”雙手交扣在一起,指腹用力地摩挲著手背,梁聞淵緩緩吐出話。
試圖開口,聲音啞了一下,莊渚玉喝了口水,到現在為止,他比那晚更糾結了,他沒有處理過類似的事情,沒有經驗可取,也不知道怎麼做才是對的。
沉默中,梁聞淵接了自己的話,“我不該說這些的,對不起,不用把我的話放在心上,好好休息吧。”
蓋好被子,梁聞淵又遞了體溫計給他,“量一下吧。”
梁聞淵站起身,莊渚玉看著他,問道:“你要走了嗎?”
“你想吃什麼?”
“沒有什麼胃口,你看著隨便點吧。”
可以點餐到病房,但這個時候梁聞淵覺得還是出去為好,他太不懂分寸了。
門被小心翼翼地關上,莊渚玉的心中堵得慌,他呼了一口氣,壓在心裡的事情有好多。肖汛這個隨時會爆炸的危險還存在著,他也沒做好準備面對梁聞淵的情感。
他發現自己在感情中其實就是個膽小鬼,遇到事情只會自我封閉,藉著這樣的方法躲過一次又一次。
閉上眼睛怎麼也睡不著,耳邊安靜得過分,梁聞淵出去的時間也有些長,等了好久他才推門而入,帶著簡單的白粥擺在桌上。
梁聞淵輕聲問道:“體溫量好了嗎,多少度。”
莊渚玉隨便報了個正常範圍內的數字,他根本沒量,坐起身靠在床上,接過梁聞淵遞過來的勺子,以極慢的速度喝粥,看見紗布滲出的血跡時,他立刻放下了勺子。
“你手上的傷口在流血,是裂開了嗎?”莊渚玉拉過他的手腕,“去看過醫生了沒,嚴不嚴重?”
莊渚玉的擔憂不是假裝的。
莊渚玉在擔心他。
梁聞淵墜落到谷底的心髒又上升了一些,也回暖了一些,像被溫熱的毛茸茸物質包裹了一瞬,他低低地“嗯”了一聲,“不礙事的,李巍幫我包紮的,過幾天就好了。”
“那也不行,流了這麼多血,不能不放在心上。”
“沒有你想的那麼嚴重,我再重新包紮一次,好嗎?”梁聞淵抬眼,和莊渚玉對視上。
連周圍氣流都停滯了幾秒鐘。
“你把藥箱拿過來,我給你包紮。”
莊渚玉不太會這些,他看著藥箱裡存放的東西腦子都要疼了,梁聞淵給他指了指,“用這幾樣就夠了。”
輕輕地揭開紗布,最裡面的一層甚至粘上了傷口,血肉模糊,莊渚玉擰著眉,面色一沉,手有些顫抖,似乎和梁聞淵的痛感共享了。
“還說不嚴重?這麼長一道傷疤,我要是沒看見,你是打算就隨便處理了?”
嚴厲的語氣讓梁聞淵怔了怔,他攤開手掌,下意識哄著,“別生氣,李巍說了只是看著嚇人,傷口不深。”
“誰為你生氣了。”